是的,這地方光線黯淡,非但師兄的額間花沒平日裏耀眼奪目,連師兄的五官都顯得模糊不清。

想來,大約就是因為夢中那位紫衣男子的五官十分模糊,所以才會令她覺得此時同樣麵容模糊的師兄崔塵眼熟吧。

趙坦坦很快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崔塵聽到她的話,垂下眸子:“師妹,你不覺得,現在不是研究我長相的時候?”

確實……挺不是時候的……

趙坦坦正要誠懇地表示自己不該在這種大家都陷落魔窟、前途未卜的時候,研究自家師兄的美貌,便見崔塵身子向後靠在冰冷的洞壁上。

朦朧的珠光中,他墨發如瀑散在雙肩,白色的中衣因靠在洞壁的岩石上而從肩頭滑落幾分,隱約露出他一邊脖頸下的鎖骨。

“來……”在趙坦坦默默咽口水的時候,崔塵似乎並沒有注意自己乍泄的春光,慢悠悠地開口,“不如趁現在,你好好同我說說——原本在閉關的你,是怎麽從青雲峰上跑出來,又是怎麽在消失了數月後……出現在這魔尊的洞穴裏?”

雖然光線朦朧,但趙坦坦還是被崔塵的美色眩暈了下,她默默拍了下自己腦袋,讓自己鎮定下來。終於想起自己從私出山門到現在為止的一切行為,都似乎算得上……犯了門規?

假如師兄要追究起來,甚至告訴師父,那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訕訕道:“師兄,這……說來話長……事情的經過,實在是有點複雜……”

“若是複雜,你就化繁為簡,簡單描述一下便好。”崔塵並沒有放她一馬的意思。隻是這番對話……為何有幾分似曾相識感?

趙坦坦見搪塞不過,轉頭掃了眼,見旁邊薛逸含幾人調息的仍在調息,昏迷的幾人也還未醒,估計也不會有人注意去聽他們的對話。

她這才老實交代道:“師兄,這就得從一隻有點呆傻的鳥兒,和一個有點凶殘的瘋子開始說起……”

小心地跳過了有關尋找惜瀾花解藥的事,趙坦坦大略地將之前在皇宮的奇遇和閉關衝擊築基,乃至最後為何喝著魔尊的煉魂水、穿著一身破爛衣裳倒在這洞裏的事都說了說。雖然她覺得最後這件事薛逸含剛才應該已經同他講過。

末了,她順口問道:“師兄,你應該不介意我養隻鳥兒吧?”

崔塵卻沒有馬上回答她。趙坦坦疑惑地抬頭,發現他正沉默地看著自己,那眼神裏有幾分複雜。

他為什麽是這樣的眼神……

——難道他很討厭養鳥?

等等!

趙坦坦正要說話,忽然猛地跳起來撲向前去,雙手抓住崔塵的肩膀驚呼:“師兄,你的修為!”

師兄的修為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