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照不到的角落,會有藏鋒的利劍,掃去一切肮髒與汙穢。
一高一低,兩道互相攙扶的身影穿過了林間小道,從渡口上船,去往了更加安寧祥和的城鎮。
時瓔剛放下心,一隻柔軟的胳膊就纏上了她。
“時瓔,我困了。”
時瓔掏出一顆糖豆,哄小孩般說道:“吃不吃?”
“我要吃紅色的。”寒止醉翁之意不在酒,手已經摸進了揣糖的兜裏。
渡口的白霧裹著水汽,朦朦朧朧的光影裏,使壞的人愈發放肆,微涼的手在胸膛前摸索,時瓔雙眸輕斂,呼吸微急。
“寒止。”她捉住惹火的手,垂眸對上的卻是一雙笑盈盈的,純澈無辜的眸子。
“不是故意的。”
時瓔指尖的溫度融化了糖衣,泛紅的指腹裹著薄薄的糖漬,寒止掃了一眼,乖乖吃掉了她捏著的糖豆,軟聲道:“隻是沒找到想吃的。”
舌尖掠過指尖,不過眨眼,上麵的糖漬,還沒被舔幹淨,但時瓔濕了手,也亂了心。
她盯著寒止左耳耳尖上小巧的紅痣。
“可是我找到想吃的了。”
***
冬日午後,日光暖融融地落在花田上,雪白的絨領簇著寒止的小臉,她手裏拿著剛從集市上買回來的糖葫蘆。
時瓔落後她半步,手裏抱著幾大袋糖糕。
“待會兒我去換件衣裳,咱們去東湖泛舟吧。”
寒止小咬了一口裹滿糖漿的山楂,頭茬山楂還有點酸,她不禁皺了皺眉,又下意識舔過澄黃的糖殼。
“好啊。”時瓔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這糖甜嗎?”
寒止偏頭看著她,“嚐嚐?”
“嗯。”
她將糖葫蘆舉到時瓔嘴邊,“給。”
“不嚐這個。”時瓔想要的就明晃晃地寫在眼裏。
想嚐你。
“你上次咬我耳朵。”寒止看懂了,笑道:“不給你嚐了。”
她提起裙擺就跑,時瓔有意落後她半步,一邊追一邊說:“你最好乖乖聽話,要是被我抓住,可就要吃苦頭了。”
“哈哈——”
兩人一路跑到院子裏,剛進大門,就見笑盈盈的老太和麵無表情的黎蘼。
“祖母、姨母,您二位這是?”
老太這次先抓的,是時瓔的手,“你們倆啊,倒是和小孩沒差,上次回來都是三月前了吧。”
自從傳位後,時瓔就日日陪在寒止身邊,這天南地北,兩人從前都不曾好生領略,此番終於有了機會。
“祖母,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嘛……晚些就一起用飯,好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