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真是很神奇的東西,當你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從腦海中調出想要的那一段。

“墨姚。”阿謹喚起旁邊睡著的墨姚。

看見阿謹無事,墨姚也是鬆了一口氣,想著得快點告訴其他人,正欲起身時,就聽見有人在敲房門。

墨姚打開房門,見柳秦風三人就在門口,有些訝異,但也來得正好,柳秦風笑眼招呼兩聲,三人便被請了進去。

行至塌前,阿謹才辨認清楚來者何人,“秦大夫?”

柳秦風伸手探了探阿謹的脈,確認並無大礙後,道:“現下已無性命之憂,隻是日後難免有畏寒畏暑之狀,還要悉心調理著。”

一旁的布衣小僧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秦大夫又積德了。”那虔誠的模樣卻是真心之言,隻是叫人聽來不知哪裏有些不對勁。

“小師傅說得對,隻是以秦大夫能力,今生的德業怕是已然修滿,不知修到哪生哪世去了。”墨姚笑道。

閑話中,阿謹注意到了那人,身著黑色鬥篷,即使是白日,也難以看清麵容,但於她而言,那人的身份卻也不難猜到。

她此生最為虧欠的,就隻那兩人,想到這裏,心中愧疚之情滋滋而生,唇齒微動,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各路聞訊而來的人齊齊相遇在了阿謹的房門之外,公子越與楚行頷首示意,先後進了房間。聽了柳秦風的診斷,公子越這才真正放下心來。而對楚行來說,親眼見證這一時刻,這一事實,比什麽都重要。他在慶幸,慶幸九步蓮毒有方可醫,慶幸阿謹性命無虞。

事情已然告一段落,柳秦風一行當即請辭,就要離開。話說這人來時倉促,走時亦是倉促,一如馬不停蹄,像有什麽事情追著趕著要他們走似的。

楚行見狀,起了心思,人還沒出朝至殿,便被一聲“幾位請留步”阻了腳步。

殊不知,這一聲卻也正中了“黑衣鬥篷”下懷。

他們的離開不過是以退為進,要的便是楚行主動將他們留下來,這樣一來便處於主動的地位。想要談條件時,也會有利些。

“楚尊主還有何事?”柳秦風做樣問道。

“柳大夫,楚行有個不情之請,望您應允。”楚行微微頷首,可以感覺到他在努力放低姿態。

柳秦風看了旁側之人一眼,他們固然料到楚行所要說之事為何,但還是得配合,裝一下樣子,故而伸出右手輕輕一頓,作出“請”的樣子,說道:“但說無妨。”

“實不相瞞,舍妹楚寧幾年之前忽而陷入沉睡,與阿謹姑娘症狀如出一轍,我多方尋醫,皆是無果,如今呼吸脈搏漸衰,眼看便是無力回天,柳大夫您便是舍妹最後的希望了,還望柳大夫大發慈悲,救她一命。”楚行殷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