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動作帶回了意識,她慢慢睜開眼,陽光正正灑進房間,灑在地上、灑在床上,也灑在了她的眼,是有些刺目的,她伸手遮住眼前的光,似有緩解後才側身起來,她看到旁邊有一個小木床,此刻,她的孩子正安睡在裏麵。
墨姚端著一碗藥進了房間,看見阿謹已經醒了過來,快步上前,“姑娘醒了啊。”說著把手裏的藥放在了桌上,可能是剛煎好的藥會有些燙吧,墨姚放下碗後,兩隻手齊齊捏住耳垂。
柳秦風說得不錯,阿謹不過睡了一日,這便醒了。
待指間炙感消弭,墨姚用杓將藥翻了翻,待稍微沒有那麽燙了,就給阿謹端了過去,“姑娘先將藥喝了吧。”
阿謹接過藥碗,都不問問這是什麽藥,二話不說,直接入口。
阿謹喝著藥,墨姚想起一事,問道,“姑娘,可是該給小公子起個名字了。”
墨姚這話倒是提醒了她,是該有個名字的,“就叫阿寶吧。”
“阿寶?可是單字一個寶?”墨姚覺得阿寶這個名字起得是有些隨意了,好像姑娘隨口說出的名字一樣,故而疑問道。
阿謹搖了搖頭,看著阿寶的睡顏,“隻是乳名罷了,正名就等公子醒來之後給他取吧。”
大盛歷啟元七年,七月。
公子越醒來已有兩日,正常行走已是不難,隻是走得慢了一些罷了。
一月前,藏劍山莊那邊接連來了好幾個消息,老夫人自己算著日子,想是阿謹該生了,便開始不停讓伏一催著他們快些回去,可那時公子越還在沒有醒來,伏一隻好推脫說謹姑娘生產之後身體還沒有恢復,莊主想過了月子再回莊裏。
知道阿謹生了個大胖小子,這老夫人心裏就急啊,可是又要麵子,不好放下身段親自去找他們,無可奈何,隻能在莊裏幹等著。
公子越這次醒來,覺得阿謹有些不一樣了。從前他的目光隻會追隨著她,而她的目光,隻會集中在她的世界裏。可現在,有時他在看著她的時候,她好像有感應一般,也會看向他。每次目光交換,公子越都是慌亂閃躲。
知道他行動不便,她會輕輕牽起他的手,慢慢向前走。起先,公子越顯得有些無措,不管是身體還是手,都會很僵硬,可習慣之後,他便沉浸在每一次觸碰的欣喜與心跳中。
就這樣,他漸漸變得貪心。人啊,在沒有擁有的時候,便不會去奢求太多,一旦你擁有過,體會過美好,就再也不會舍得放手。
貪婪,就是人的本性,他也沒有例外。
沒過幾日,老夫人的“催回令”又來了,這下伏一是真的沒有借口去拖延了。
借住在春禾藥鋪的幾人,終於是要走了。
辭別柳秦風,公子越與阿謹帶著小阿寶坐上了回家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