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打聽,當然是和鬼。幹這行的人就那麽多,要打聽到談瀟還真不難。他們常年待在自己墳中,算是宅鬼,但也是認識些許鬼街坊的。
談瀟無語,對哦,差點忘了,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就印在現場海報上。
“那你們找我什麽事?今天都嚇到我同學了,我又不好當麵說什麽。”談瀟看看他們,無奈地道,“該不會是索賠吧?我傷你們也是因為你們找錯人了。”
“妾身也不是故意嚇人的,更不是要來索賠。妾身二人也發現那日認錯人了,人鬼殊途,是我們的不是。”那女鬼趴在地上盡量優雅地道,他們看起來明顯還很怕談瀟,又要來找談瀟,但肢體語言明顯是有點閃避的。
實在是那天四麵楚巫的陰影太大了。
這讓談瀟更不明白了,為什麽頂著這樣的恐懼還要來找自己?
“我們此來,是希望靈師幫我們斷案。”倆人從爬姿變為了跪姿,吸一口氣便起範兒了,捏著腔調喊,“靈師老爺——”
由來巫師,便是鬼神人之間的溝通者。
他們兩個找不到包青天,便想著這靈巫雖凶,最後卻也沒傷他們,那換個思路,找他做主也是可以的吧?便大著膽子找上門來。
談瀟聽到他們貌似唱戲但又不倫不類的調子,頭皮都要炸開了,說道:“停停,二位,現在不流行這套了,站起來說話可以嗎?”
——他們死得久,又是宅鬼,幾十年不過一瞬,還真不知人間變幻如此之多。
畢竟從前便是一百年、兩百年不出門,變化也不會如此之巨大。
“行行。”這倆說著就想要站起來,然後力氣一卸,哭喪著臉道,“起不來,我們還是趴著吧。您砍太狠了。”
談瀟:“……”
他們各自拿出一直抱在懷裏的玉石板,往談瀟麵前推。
談瀟探頭一看,那倆玉石板上各自寫著文書,各自表明了身份和死亡時間,男名程雪英,女名韋菩薩奴,除了名字死因,內容大同小異,意思大概都是:
經過卜算,決定將死者葬於山清水秀的月山某處,用金銀財帛九萬九千九百九十貫九文交與中間人,把土地交與安葬,立字為據。
這兩份文書表明,他們分明是葬在一處,完全重疊,隻是從落款的年號看,時代不一樣。一個是在宋朝,一個卻是在明朝了。
菩薩奴又換了種稱呼道:“大人明鑒,我們去世已久,無法尋後人塚訟了,還望大人發發慈悲,幫我們這個忙。”
——所謂塚訟,也叫鬼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