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咱們該走了啊。”一旁的地理老師看了看手機,招呼大家回大巴車上了。

孔宣走在最前麵,他悄悄給自己做了法,迫不及待要給談瀟顯擺一下,已經不暈車了。

大家三三兩兩往停車場走之際,村裏忽然過來一群年輕人,看上去應該也就二十上下,他們用推車扶著一物,上頭蓋了布,推到水塘這邊來,七嘴八舌地道:“就丟這兒算了。”

“之前不是河裏撈的嗎?”

“水塘跟河都是連通的,這有什麽問題?”

“是哦,來來,丟裏頭。”

他們把蓋布打開,裏頭赫然是一塊碩大烏黑的鐵龜,看著起碼有幾百斤,上頭還有一些銘文,但已模糊看不清楚。

“哇,這什麽?”還在原處的同學們都好奇地湊上去看,還問地理老師,“老師這是什麽啊?”

“這寫的是什麽字?怎麽認不出。”

地理老師也沒辨認出是什麽文字,開口問道:“小夥子,你們這個看起來是老物件了,這是幹什麽的?”

這些本地人都沒說話,隻是看了他兩眼。

地理老師一時有點尷尬。

談瀟看了兩眼,那上頭寫的分明是蛇腳書,能看清一些字,什麽水怪潛行,固若金湯之類的,另外龜身還刻了不少符,他眨眨眼道:“這應該是以前排教放下去鎮河的吧,相傳元朝的時候,都江堰水患,也曾鑄造一萬六千斤的鐵龜鎮水,屬於古代的壓勝方法之一。最近枯水期啊,所以這是近期打撈上來的?”

所謂壓勝,即“壓而勝之”,可以理解為鎮壓、壓製。

“牛哇牛哇。”同學們鼓噪起來,這聽起來有點意思,前頭車上談瀟才科普了排教。

“對……最近打撈上來的。”幾個年輕人互相看了看,表情有些微妙,而且好像也是談瀟說了,才明白這是排教的東西,“這是,排教鎮河的?”

騎雲嶺的人小時候多少聽過排教水中趕屍的傳說,對他們的印象就是神秘、邪性、害怕,雖說理論上排教是幫助放排的人。

“那還丟不丟……”

“不丟還留著,放你家麽?”

幾人低語著,也不想讓圍觀的外人知道到底什麽事,直接把鐵龜從推車上弄下來,就想往塘裏丟。

可這一鬧,那邊釣魚的不開心了。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我魚都要給你嚇跑了。”有人站起來指責,“還往裏丟東西?這麽大,我們還釣不釣魚了?”

他說得很是理直氣壯,因為在這裏釣魚的人都是給村裏交了錢的,按小時收費,而且吃住都在村裏,屬於消費者的正當要求。

想丟鐵龜的年輕人們愣了下,你看我,我看你,煩躁地道:“行,行,再走下,丟河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