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現在這幅樣子,誰又會看得起你。”
木製的樓梯上腳步漸近,白靜秋又疼又緊張,在幾名手下的冷眼之下艱難站起,搖搖欲墜。
可即使他害怕,這雙漆黑鋥亮的皮鞋還是出現在了他眼前。
“你再纏著他,後果應當清楚。”
“大哥!”許言禮站在樓梯上,想說些什麽,卻最終沉默。
第50章 棠少爺
許言霄走了,小樓裏陷入了讓人心頭緊悶的寂靜,白靜秋依然靜靜地靠坐在樓下的椅子上,不動還好些,動了,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許言禮喊了那聲大哥後,再沒發一言,這個沉默是他們兄弟二人的無需言說的默契。
白靜秋怔了會兒,心頭的蒼涼浮上眼底,他也懂了。
畢竟比起名聲、家人、前途,他白靜秋除了能張開腿服侍許言禮以外什麽都沒有。
就連這回豁出命救他,禍端也是因自己而起。
他再抬頭,許言禮仍在樓梯上站著,好像沒什麽不同,卻又有一些說不出的微妙氣氛飄散在空氣中,每個人都敏感地嗅到,卻都不說。
“上樓歇著吧。”許言禮笑著走來,叫廖媽媽一起扶起了白靜秋。
要是以往,許言禮必會發幾句他哥的牢騷,然後安慰般的來一句,別搭理他。
他這次沒說。
一步一步,扯著傷口的痛遠不及內心的惶恐不安,白靜秋睨向了許言禮手臂上包紮的傷,不重,最多也就半個月就能好。
待好了,他那個體弱多病的母親就不會憂心,他也就安心回去江北的許家公館,自此與他撇得幹幹淨淨。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少爺。”剛在床上安頓好的白靜秋雖疼出了一頭的汗,卻一把拉住了許言禮的衣袖,盡力扯出了一個笑,“我有話與你說。”
“剛上來,歇會兒再說。”
“少爺!”話音剛落,白靜秋也覺著自己語氣急了些,便又緩和,“其實那日我就想對你說的,被這事兒攪得也沒說成,是我最近琢磨了些門路。”
“你……?”見不是與他哥相關,許言禮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也頗有耐心地坐在了床邊,“是什麽門路。”
“你可知我為何一直要住在這兒嗎?”白靜秋徐徐道,“最初我的確是不願到江北,可後來我發現這個地方好,或許能助少爺一臂之力。”
許言禮本還有些期待,聽到這兒不免輕嗤,“就外頭這些販夫皂隸?”
言語中的不屑太過明顯,白靜秋神色微黯,卻仍徐徐道,
“少爺,你可曾想過後路。”
“後路……?”許言禮怔了怔,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當然想了,就在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