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書文的爺爺是田媛媛爺爺的哥哥,他們是不算親的堂兄妹,田媛媛的爺爺又是我生理上奶奶的弟弟,等於從生理上來說,我算是他表兄弟——不過我並不認任何親屬關係。

田書文的爺爺讀過書,一家子人也很能賺錢,早早去了縣城過日子,後來幹脆搬到了外地。

田媛媛的爺爺,則是一輩子都在村子裏過活,一家人也都沒什麽出息。

這條線牽連上後,無論真相如何,田家人肯定脫不了幹係。

我心中有懷疑,然而目前還沒有十足的證據,田書文人甚至在國外,並未回到寧縣,線索似乎又斷了。

想到的線索總會斷,想得知的真相總是找不到,我實在是“沒什麽辦法”,又憂愁於“真相無法大白”,為了“高考公平”,在“百般無奈”之下,將現在查到的所有的證據,派人送到了正在寧縣開展調查的“XX巡.查.組”的工作人員手中,並貼心地提醒,當事人將於數日後離開寧縣。

我與齊康的交談,是我給予他最後的“坦白從寬”的機會,他想要瞞,我也不阻攔,但是會做好一個良好公民應該做的事。

他們比我想象得動作更快,也可能是因為今年全國各地出了不少“多年前高考頂替,多年後當事人哭訴求真相”的案件,新聞媒體和自媒體也在緊緊地跟著這塊。

為了不造成更大的影響,也為了抓住這次“撥亂反正”的政績,他們連夜成立了事件調.查組,結合公.安、民.政、教育等多部門,開始查閱紙質卷宗文件,探尋當年的真相。

一般而言,高考的考卷保存期為半年,半年後會統一銷毀變成再生紙張回收利用。

然而,我們高考的那一年,剛好改了直接通過考卷批卷的模式,而是將考卷的內容掃描、機讀、上傳,紙質卷子雖然統一銷毀了,掃描的圖片文件卻被永久保存了。

尋常人自然無法調閱到這些圖片文件,然而“巡.查.組”卻有這個權限。

隻需要查到齊康的卷子和田書文的卷子,就能很輕易地找到當年兩個人真實的高考分數,再結合寧縣高中最終對外公開的分數,自然能查出內裏的問題。

整個進度比我想象得要快很多,我和齊康吃過了午飯,沒過多久,就有工作人員直接找上了門。

一位麵容白皙、神色嚴肅的女幹部帶著兩個下屬,要和齊康談一談。

齊康有些懵,他看向了我,定了定心神,才說:“先請坐,我給你們倒幾杯水。”

“不用坐,也不用倒水,隻是幾個問題,問完我就會離開。”

“好。”

我皺了皺眉,說:“你們先做個自我介紹?”

“抱歉,我是……的調研員,我姓寧,他們是我的同事,齊康先生,我想問您,在您參加的首次高考中,您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