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沒有停頓,他詢問調研人員:“我能和田媛媛對話麽?”
調研人員也歎了口氣,說:“可以,現在你們可以自由發言了。”
“那好,田媛媛,我問你,調研人員說的,都是真的麽?你是收了一大筆錢,然後將這筆錢中的一部分轉給了丁曉君,再讓丁曉君給我下套,逼我嫁給他,再把這筆錢以彩禮錢的名義,從我這過一遍帳,拿著錢直接出國麽?”
田媛媛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了慌張和煩躁,卻獨獨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她仰著頭,像年少時一樣的盛氣淩人。
她說:“是又怎麽樣?這錢是我辛辛苦苦、擔驚受怕賺來的,我拿走又怎麽了,再說,沒有我,你根本遇不到丁曉君養你,說不定早就餓死了。”
齊康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我死死地攥緊了他的手,他自個則是用左手撐在了桌麵上,勉強穩住了身形。
“我原以為你隻是年紀輕、不懂事、走錯了歧路,倒沒想到,你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人麵獸心、黑白顛倒、作惡多端。你幾乎毀了我所有珍惜的東西,怎麽還能這麽厚顏無恥、振振有詞?”
齊康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但他從來都沒有罵過人,甚至說不出多少傷人的話語。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就算沒理我也要咬出三分,更何況,我自己為我自己打算,我又有什麽錯?”田媛媛沒有半點愧疚亦或懊悔的情緒,嘴角甚至帶了一絲諷刺的笑容,“我哪兒像你,生來就有親生父母疼,我被父母像個累贅一樣扔到了你家裏,隻能當二等公民,你父母嘴上說得好聽,真動真格的,還不是偏愛你這個親生兒子?”
“你胡說,”齊康的身體有一個明顯的向前傾的動作,“田媛媛,做人要講良心。爸媽從來都沒有委屈過你,你小時候身體不好,他們整夜都不睡覺,一直在照顧著你,你從小到大穿的裙子、用的文具都是村子裏最好的,後來你讀書想要報英語的興趣班,家裏沒錢,爸媽寧願周末多打一份工,也要送你去,就算到臨死的時候,也惦記著讓我照顧你……”
“那是我騙你的,”田媛媛哈哈大笑,狀若癲狂,“那對老不死的,臨終前竟然抓著護士的手,讓她轉告你,田家人一直想把我接回去,如果我想認祖歸宗的話,財產隻需要分我三分之一,如果繼續姓齊,才能分一半。他們還說,說我不是什麽良善的人,以後要對我留個心眼,不要事事都聽我的。”
“蒼天有眼啊,我提前一步趕到了醫院,隔著簾子聽到了這件事,人家護士怎麽願意摻和進別人家的家事,我又塞了她一個紅包,還不是任由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他們悉心照顧了你這麽多年,就因為這一件事,你就恨上了他們?還要篡改他們留下的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