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的人生是錯誤的積累,正如他,就在承受一係列選擇失誤的後果。

許添誼早過了相信通過個人努力就可以逆天改命的年紀。他更願相信從賀之昭去加拿大後杳無音訊開始,他們的人生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旅程。涇渭分明,好比有些人生來就是做總裁,有些人就是總裁的秘書。

同樣,有些人生來是為了體會幸福,而他是剩下的、不重要的陪跑。因為聞到過幸福的味道,所以想喝那個味道的湯,但永遠都沒有喝到,湯鹹了,湯淡了,湯甚至餿了。

問題不在湯,而是做湯的人。

因為沒有嚐過真正的湯的味道,隻能依葫蘆畫瓢,像個糟糕的煉金術士對著自己的坩堝不斷滿頭大汗地嚐試,然後產出一鍋又一鍋麵目全非,相去甚遠的東西。

那麽,第二次拒絕陳彬彬,選擇放棄升職加薪的機會,留在這裏。是錯誤的選擇嗎?

再次見麵是命運的選擇嗎?

許添誼當然不知道答案。

車外閃爍的燈光婉轉走過麵頰,這一刻是忘記故事,隻記得生命的時刻。

第25章 再見賀之昭(下)

陳彬彬要離開的確鑿消息傳開後,整個公司的辦公氛圍都輕快鬆散許多。打卡考勤製度開始名存實亡,很多人又拾回了帶著筆記本去pantry辦公的習慣。

“問你個問題。”趁旁邊桌沒有人,Kelly身體前傾,神情認真地看著許添誼,“當然,如果不能說,有難言之隱,你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你問。”

“你是不是在報復陳彬彬啊?”

由於陳彬彬個人的極端做派,以及許秘書恪守職責,以其為中心圍繞的工作作風,導致兩人的風評都不怎麽樣,許添誼在公司裏的人緣也已近乎降到穀底。

私底下沒什麽人與他來往,除了脫離大部隊的遊奇,還有隻剩下這位Kelly女士,就職於行政部。

兩人的緣分要追溯到三年前,當時許添誼還不是總裁秘書,Kelly也剛進公司,還是前台。

正好趕上公司後街改造,連著兩條酒吧,一到晚上就閑雜人等眾多。

那是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九點多,Kelly下了班去坐公交車,走到後街被兩個喝了點酒的流氓糾纏,恰好許添誼路過。

無論熟悉與否,許添誼記得每一個同事的職務和名字。他認出Kelly是公司新來的前台,但那也不重要,因為事情大可簡化為:一個獨自走夜路的女生需要幫助。

這個年紀的解圍,簡單很多,不用再說什麽“我殺了你”這樣的狠話。擺脫後,Kelly渾身發抖,緊緊挽著許添誼的胳膊。

兩人一路無言,一個緊張一個僵硬。抵達象征安全的公交車站,耳根通紅的許添誼終於得以開口,委婉地請她鬆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