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添誼喝了酒腦袋發暈,更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到賀之昭,麵色發白,大有被示眾之感。

杜琛宇還攥著他的手腕。

杜琛宇是他的前男友。

一時,氛圍微妙。

杜琛宇敏銳感受到兩人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但許添誼已經分手不假,前男友他也見過,並不是這個。

杜琛宇:“這麽快就有了新歡?”

許添誼狼狽地扭頭,掙了兩下:“鬆手!”

“你應該明白,他已經表示拒絕。 ”賀之昭一把攥住杜琛宇的手腕,微笑了一下,還是平常那副見誰都友善的樣子。

但此刻克製和冷靜也像一種超然的淩駕。

杜琛宇把手鬆開了:“抱歉,但我還有話要和他說。”

賀之昭擋在許添誼身前,扭頭輕聲問:“小誼,你想聽嗎?”

許添誼抬眼和他對視。

就像開會時簡單一個眼神兩人都能立刻默契捕捉到含義,存在一種密碼隻對方可破解。

許添誼從這一眼獲得支持和安撫,奇怪變得很有勇氣,有了力量:“不想。”

他猶豫了片刻,下定決心看向杜琛宇:“不過我也有想說的。”

呼吸開始發麻,許添誼勇猛地又灌了兩口酒。戰戰兢兢,像高空走鋼絲。但他意識到這是絕無僅有的時機。

他不是那種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

他心胸狹隘,小雞肚腸,斤斤計較。

他記仇,還偏偏記性好到極點,什麽都記的一清二楚。

“那時候沒錢,我隻能幾乎每天都打工,一次下了班出來和你吃飯,你皺著眉說我身上很難聞,都是手抓餅的油煙味。”

“你總是這樣。每次隨口一說,我卻要消化很久才能暫時忘掉。因為當時喜歡你,有時候想到你對我好的地方,就都忍下來。我從小就令人討厭,雖然到現在也不真的明白為什麽。”

“分手時候,你說我過呼吸的樣子很醜……”

“那都是我的氣話。”杜琛宇立刻打斷他的話,著急地解釋說,“當時,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了,想著要攻擊你。但是你對我很好,我都知道,我說不出你別的不好,我隻能說這個……我……”

可是我一直被這句話困擾。許添誼心想,本來這病症,就像爛瘡,越捂越有,於是隻能安慰自己,雖然控製不好,但是被最親近的人看見,應該也沒關係,刺蝟也得有能安全露出肚皮的地方。

但是你說我手像雞爪,過呼吸的樣子很醜。

“我早就準備好一輩子不原諒你了。”許添誼說,“剛分手時常常想你怎麽沒死,又想自己到底哪裏不對,做錯什麽。現在剛剛知道原來也有其他相處模式存在,不用提心吊膽害怕被下一句話傷害,偶爾錯覺自己人可能也不錯,值得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