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芭菲的美感被破壞了,像精美的外立麵被人撬開一塊。

賀之昭愣住了,然後說:“讓我想一想。”他的杓子像個鏟車上下移動,兜兜轉,唯獨找不到合適的切口進行補救。

最後,他決定先把一圈草莓全部都先吃掉。

明明也不是什麽非常好笑的事情,看著賀之昭認真嚼草莓,許添誼卻忽然憋不住了,一個人低頭笑起來:“難受嗎?”

賀之昭看著他笑,也笑了:“不影響,一點小習慣而已。”

許添誼收了笑,又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他不合時宜地想到,如果是杜琛宇或者是楊曉棟有這樣的習慣,他又這麽做,早就要挨罵吵架了。

嘴唇還是有點刺痛,一種很幸福的刺痛,碰到冰激淩的涼又很舒服,讓許添誼覺得當下在體會一種很深刻的幸福,可能一輩子也隻會有這一次。

看賀之昭和小時候一樣還是有點強迫症而安心,像他們從未走散分開。

隻是緊緊跟在身後,望著他與人交談的背影,也感到榮幸和幸福。

不如還是別想太多,把握當下。

外麵的集市活動已經臨近尾聲。等開完會送完客出來,幸運趕上最後一班。天黑了,草地一個個帳子支起露營燈,泡泡機造出的幻境飄在風裏,音樂聲如水。領到集章卡,攤主給他們倒咖啡品嚐:“猜到是哪裏的咖啡豆,送一小袋豆子帶回家嚐嚐哈。”

兩個人捧迷你紙杯,很虔誠品嚐。

賀之昭先認真說:“是苦的。”

許添誼小聲:“清咖當然是苦的。”

最後都沒有嚐出來,隻有攤主往集章卡上蓋了第一個章。六分之一。

然後去下一個攤位,分到最後兩小塊原味貝果,六分之二。

再在梅子鋪含兩片陳皮梅餅,把嘴裏咖啡的澀味道衝掉了,六分之三。

下一個攤位,圍了一圈小朋友和女學生,許添誼拽不住旁邊人,遛狗一樣麵紅耳赤跟著擠了進去。

是家賣手工黏土戒指的,都是貓狗樣式,戒圈上還有兩個凸出的小角,是小動物的耳朵。

六分之四,許添誼拿回蓋好章的卡片,看旁邊人很認真在挑選。人高攤位低,賀之昭在一叢小學生中顯得格外顯眼費勁。

“叔叔你買什麽?”旁邊那個齊劉海小女孩很大聲問,“我幫你找!”

賀之昭說:“我要黑色的狗。”

小姑娘目光往籃子裏一紮,手像蹼扒拉兩下,舉起來:“喏,這兩個是黑的!啊,但不是狗,是貓!”

“沒關係,貓也可以,非常感謝。”賀之昭用十分便利的手機掃碼支付結了帳,很滿意擠出來,借著微弱的燈光送給眼前人,“沒有找到壯壯,我買了黑色的貓。像我妹妹養的一隻,叫Pepper,很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