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誠被晏闌這樣當著一群下屬毫不留情地駁了麵子,那一直掛在臉上的討好也終於掛不住了,恨恨地罵道:“靠!還真他媽拿自己當領導了!”

晏闌冷聲道:“年前升的正處,確實比你高半級。至於你為什麽是全市九個分局中唯一一個副處級的分局局長,需要我現在說出來嗎?曾局長。”

平潞是副省級市,整體高配,所以各區公安分局局長基本都是正處級。平潞市現在隻有曾誠一個副處級的分局局長,雖然在稱呼上沒什麽區別,但行政級別低人一等,曾誠一直就覺得抬不起頭來。如今這點麵子上過不去的事被晏闌這個比他年輕,比他資歷淺,卻比他爬得快的支隊長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挑明,曾誠心裏真是恨不得活吞了晏闌。

“你……!”曾誠漲得滿臉通紅,豆大的汗滴順著脖子往下淌,打透了警服襯衫,在領口洇出一片水痕,讓他本就臃腫的脖子顯得更加難看。

“晏隊,我這邊完事了。”蘇行的聲音打破了曾誠和晏闌之間逼近燃點的氣氛,趁著晏闌轉身的空隙,曾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現場。

蘇行說道:“根據手臂長度粗略推算受害人大概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間,肌肉比較發達,可能是長期從事體力勞動或者是經常健身的人,其他暫時不能確定。現場足跡、車胎痕跡混亂,需要進行對比。”

“小廣啊!你嚇死我了!!!嗚嗚嗚嗚……”

這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白澤從遠處快速跑來,說道:“晏隊!孟建廣回來了!”

“知道了。”

因為租戶孟建廣還處於震驚之中,而且他的鄰居馬有才死死抱著他不撒手,現在沒有辦法對兩個人進行詢問,龐廣龍隻好把他們倆人暫時安排到警車上。

蘇行走回到7號院的時候正好看到馬有才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孟建廣身上,他搖頭道:“一定嚇瘋了。”

“什麽?”晏闌問。

蘇行用下巴指了一下兩個人的方向:“馬有才之前以為死者是孟建廣,現在看見孟建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大概是體會了一把劫後餘生失而復得的感覺。”

孫銘睿疑惑道:“他們倆不是鄰居嗎?關係這麽好?”

蘇行笑了一下:“睿哥,你會跟你的鄰居用同款水杯掛同樣的風景畫嗎?”

“啊?”

蘇行帶著孫銘睿走進屋裏,指了一下床頭牆上的風景畫,又順著床尾窗戶打開的角度指了指馬有才屋內的那副風景畫,說道:“這不是常見的花卉風景,買重了的概率有多少?”

“謔!”孫銘睿感歎道,“合著他倆是一對啊?!我說怎麽馬有才情緒這麽激動。”

晏闌走到窗邊,順著蘇行剛才指的方向看去,然後說道:“從窗戶也能看出來,這扇窗戶是整個院子裏唯一一扇向內開的窗戶。其他的窗戶全都是向外推的,包括這間屋子裏另外一扇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