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並不知道此時坐在他麵前的是個被警察同事都稱為“閻王”的人,他依舊是一副刀槍不入的態勢,歪靠在約束椅上,一條腿不停抖動,斜著眼打量著晏闌。
晏闌麵無表情地問道:“姓名。”
“#%*&”
“舌頭捋直了跟我說話!”
“喲,年紀不大脾氣挺大,別整那些虛的,這次關我幾天?我得好好算算日子,要是七天呢,我出來還能趕上……”
“我問你姓名。”
那黃毛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李——嶽——,嶽飛的嶽!”
“別侮辱嶽飛了。”晏闌敲了敲桌子,“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不就是拿了點兒東西嗎?!警察同誌,這大晚上的讓你加班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過想想也是,加班還沒加班費,擱誰都得生氣。誒,你該不會是吃飯吃到一半被打斷了才這麽生氣的吧?我跟你說啊,你們這就是不人道……”
“李嶽!注意你的態度。”旁邊的警察怕閻王發怒,連忙喝止了他。
“沒事。”晏闌擺擺手,“讓他繼續,反正也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有話趕緊說,死了就沒機會了。”
李嶽來來回回進了警局不下二十次,警察審訊的那些手法見得多了也就知道了套路,但是沒有一個警察直接跟他說“死了就沒機會了”。他先開始以為麵前這個警察是鬧著玩的,但當他看到對方眼睛裏那種冷酷到骨子裏的眼神的時候,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直衝大腦,瞬間冷汗就下來了。
“你……你……我就偷了個東西,也罪不至死啊……你你你什麽意思?你們不是不許嚴刑逼供嗎?”
“就你這樣的用不著嚴刑逼供。”晏闌冷哼了一聲,“我們在命案現場發現了你的指紋和足跡,你說我是什麽意思?”
“不可能!我每次都戴手套!”
“那你就是承認是你了?”
“我……我我我不知道哪個是命案現場啊!我真不知道啊警官!真的不知道!”
“我給你提個醒,麒麟巷。”
“麒麟巷?……我我我我我想起來了,那就是個空房,什麽都沒有。”
晏闌沉默地直視著李嶽,李嶽更加害怕了,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李嶽在六月底就瞄上了麒麟巷49號這戶人家。據他的觀察,這家主人至少有十天都不在家了,7月5號這一晚“月黑風高”,正是他作案的好時機。49號的門鎖是最簡單的那種一字鎖,李嶽憑借他多年溜門撬鎖的經驗,不出一分鍾就把鎖打開了。他在屋裏翻了一圈,沒發現什麽貴重物品,最後秉持著賊不走空的理論搬走了屋內的一個佛龕,還順走了抽屜裏的三百塊錢現金。佛龕被他賣給了一個收破爛的,至於那三百塊錢早被他賭輸了,到現在根本不知道轉了幾手到什麽人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