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略看了一下,不知這個冊子是什麽意思。

直到太監笑著低聲道了句,“諸位大人,還不見過陛下。”

眾人才麵麵相覷地瞧了一眼,靜了片刻,才有人走上前來,跪伏在地,“微臣乃內閣學士黃懷仁,二品京堂官,見過陛下。”

烏憬不著痕跡地往一旁挪了挪,不想讓人跪自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把這人同手裏的小冊子對上,人名、官職。

但此人是做什麽的,卻並未言明。

朝中利益錯綜複雜,每件朝事眾人都多多少少沾了關係,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隻做好分內事就可言明的。

底下那人退後,另一人又上前來,“微臣乃禮部尚書兼內閣學士符廉,見過陛下。”

緊接著又是一人,“微臣乃內閣侍讀學士張鬆蘊,四品京堂官,見過陛下。”

“微臣乃大理寺卿兼內閣學士葛伯雷,見過陛下。”

“微臣乃——”

十幾人一一上前,等最後一人道完,底下已跪了滿地,烏憬手忙腳亂地拿著手裏的冊子一一對應上,好不容易對完,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階下的太監瞧著天子的麵色,便道,“諸位大人下去罷。”

眾人俯首告退。

烏憬手都不知道快往哪放了,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

那太監又小步上到他跟前,卑躬屈膝道,“陛下,爺在殿外候著您。”

烏憬霎時起身,手裏的冊子還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他匆忙撿起來,一個勁地往外小跑。

那太監嚇了一跳,在他身後趕忙追上來。

剛出殿門,就同才離去的內閣大臣撞上,拂塵正陪著笑,一一送著。

烏憬隻得又重新放慢步伐,不敢叫他們察覺自己,眼巴巴地四處找尋著自己熟悉的身影。

身後還有太監喚著,“陛下,陛下!千歲爺在殿後,不在大殿前,您隨我來。”

他又聽前邊拂塵同內閣大臣們寒暄著。

“安公公,在下實在千歲爺今日這一出是何意思,不知您可否提點一二?”

“不敢不敢。”

“那也請公公同在下說幾句,這……陛下的癡疾可是——”

“好全了,好全了,大人們有所不知,前些時日天子暫住在千歲爺府上,就是在治傷養病,也不知怎麽,入秋後患了次風寒,陛下發熱了好幾日,一轉醒,就好了!”拂塵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叫人嘖嘖稱奇。”

有這回事嗎?

烏憬不禁停下步伐,愣愣地回憶一番,確定他這幾日好似真的沒有生過病。

“這,不知千歲是如何看待此事——”

拂塵怪道,“大人,陛下病愈,自然是喜事,千歲爺心裏頭也是欣慰的。”他笑嗬嗬的,“您把陛下當作雜家的另一位主子看待便可,用不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