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遲長鬆一口氣。

“鍾都敲過了,還沒睡醒,昨天晚上都幹什麽去了?”老付走到講台桌放下茶杯。

底下哼哼唧唧一片。

“哼唧什麽,都起來,去廁所洗把臉。”老付冷酷無情。

靠門一排南山男生拎著校服領口,集體扇風。

“怎麽這麽熱,西山是人嗎?生存條件這麽惡劣都能午休?”他差點以為自己貼著太陽在睡。

說話的是廖爭,真身就是一隻猙,赤皮五尾,身形似豹,真身很唬人,卻完全耐不住熱。

老付後背長眼睛似的,廖爭前腳剛起身打算開空調,老付後腳就出聲:“等會兒。”

南山一群男生拖腔“啊”了一聲:“老師我熱!我熱!”

“知道你熱,”老付在黑板上寫完下午自習課表,轉過身來,“感冒就是這麽來的,醫務室現在還有十幾個新生在掛吊瓶,全是軍訓完直接吹空調鬧的。”

“先喝點水,把身上汗擦了,過十幾分鍾再開。”

南山一群小獸崽子自掐人中。

世界炙烤我。

“行了,”老付喝了口茶,“回熱馬上結束,過兩天會有一股強冷空氣南下,降溫幅度很大,這兩天都把外套帶著,不穿也先放教室裏,尤其是嚷著要開空調的那幾個,開了空調都披件外套再睡,聽到了嗎?”

“聽——到——了。”所有人拖著長音回。

“老師,我校服外套還放在家裏,沒帶過來。”有人說。

老付:“新校服還要一個星期左右,這幾天降溫的話先借借,多帶了外套的同學幫忙一下,也穿不了幾天,等新校服到了之後你們現在身上的也都得換下來。”

所有人突然反應過來。

換新校服不就意味著以後就要跟南山\/西山穿同款了嗎?

為什麽要讓本就不熟的關係雪上加霜?

老付雪上再加霜:“多給了你們幾天複習,不是給你們玩的,馬上就開學考,都注意點,誰在這當口給我感冒了,到時候數學卷子就讓誰講。”

所有人:“……”

出現了,魔鬼老付。

預備鈴一響,教室很快安靜下來。

老付邊監督他們自習,邊備課,備著備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競選班委的事,前幾天我說以自薦為主,有意向的到我這裏報名,這麽久了,怎麽都沒人報上來啊?”

老付老神在在,環視一圈。

教室所有人把頭從書堆裏抬起來,短暫思考,整齊劃一朝教室窗邊角落望去。

虎踞龍盤你死我活小角落此時一、派、平、和。

奚遲低著頭,自顧自複盤剛批完的競賽卷。

江黎垂眼翻著高中物理奧賽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