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遲:“。”
奚遲轉過身,從江黎手上拿過藥粉,把包裝袋撕開,倒進杯子裏,再度往門外走。
“拿上鑰匙。”
奚遲頭更沉了,放在門柄上的手隨著江黎再度響起的聲音頓住,這次停留的時間更長。
奚遲從亂成麻的思緒中很費勁地理出一條信息來:“你要出門?”
寢室裏有人,為什麽還要帶鑰匙?
江黎走上來,在奚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他手上接過杯子:“不是我要出門,是有人讓我去吃飯。”
奚遲頭疼得不行:“誰?”
奚遲聽到江黎很低很沉地笑了一聲。
“沒誰,”江黎說,“可能不用去了。”
奚遲:“為什麽?”
“因為他忘了。”
說完,江黎都沒給奚遲反應的機會,曲著手指敲在奚遲正搭在門柄的手上:“鬆手。”
奚遲應聲鬆開,再回過神來時,已經重新被帶回椅子上。
想著得給人找點事做,才不會亂跑。
江黎從便利袋裏拿出一盒餅幹,拆開取出一小包放在奚遲麵前:“桑遊說你晚上沒吃什麽東西。”
“別空腹喝藥,我去倒水,回來之前把這袋餅幹吃完。”
臨出門前,江黎又回頭掃了一眼。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沒什麽胃口,吃得很慢,好在看起來不像是要亂跑的樣子。
收回視線的瞬間,江黎忽然想起桑遊掛電話前最後一句話。
——就算真醉了,他也不鬧人,睡一覺就好,省心得很。
可能也沒說錯。
江黎衝完開水回來,餅幹已經吃完了,甚至塑封袋都已經安安靜靜躺在垃圾桶。
困意和酒勁一道湧上頭,奚遲精神就快支撐不住,衝劑放涼還要好一會兒,江黎隻好混了點涼水進去。
他沒說喝完再睡,而是:“就半杯,喝完就能睡。”
想睡的前提就是把藥喝完,奚遲就著江黎的手把藥一飲而盡。
“要不要洗漱。”江黎把杯子合上。
“洗過了。”奚遲回。
江黎餘光掃過浴室的門。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浴室開著,地麵也是濕的。
奚遲身上所有衣物都是新換的,聚餐的地方又是露天燒烤攤,氣味不像在包間裏那麽重,而且滿打滿算就隻待了半個多小時,唯一沾了點煙氣的校服外套一脫,直接就可以上床。
江黎看他也不像是能自己換睡衣的樣子,索性開口:“不用換衣服了,直接睡覺。”
奚遲揉了揉跳得越來越快的太陽穴,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把外套脫下放好,又撐著桌子脫鞋,然後起身走到床邊,整個人窩進了下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