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遲:“……”
奚遲正要開口,下一秒,他撇過頭去。
江黎說換個衣服,說換就換。
此時就站在床鋪前的位置上,沒遮沒掩的,背對著人直接將睡衣脫下。
奚遲:“……”
雖然都是男生,但奚遲沒有盯著別人換衣服的習慣,於是禮貌回避。
脫完睡衣,江黎又隨手去扯掛在上鋪護欄上的幹淨t恤,幹脆利落換好衣服。
雖然隻是一晃眼,但奚遲在餘光中還是看到了江黎肩胛和脊骨的弧度。
一個人住慣了,某些習慣總歸不怎麽好改…也正常,奚遲心說。
就在奚遲走神的這幾秒鍾內,江黎已經換好衣服,慢悠悠轉過身來。
他沒上前,隻靠在床尾的鋼製床框護欄上,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然後——等候發落。
雖然直到現在,江會長還是不知道哪裏把人惹急了,但不影響他先擺正態度。
奚遲抬眸,正要開口,先聽到了江黎的聲音。
“我認錯。”
幹脆又利落。
奚遲被江黎這聲“我認錯”打得措手不及,他停頓好一會兒,才懷疑著問:“認什麽。”
江黎言簡意賅。
“都認。”
“……”
奚遲幾乎可以肯定,江黎還不知道桑遊打過電話的事。
什麽都不知道,還“都認”,奚遲又好氣又好笑。
考慮到“病假”還有十幾分鍾,這次奚遲沒再迂回,開門見山,他看著江黎:“昨天你去鍾山,說家裏人在。”
“誰在。”
“誰陪你去的。”
江黎:“。”
奚遲開口前,江黎其實隱約有了點預感。
畢竟除了昨晚鍾山那事,一切如常,更別說一個多小時前,某人語氣都還好好的。
可在預感成真的瞬間,江黎還是禮貌詫了一下。
詫完,三兩下將事猜了個大概。
“桑遊說的?”江黎問。
倒不是他對桑遊有什麽意見,而是懷疑範圍實在小。
昨晚知道他去鍾山的人就不多,除了老付和老王,也就隻有馮叔和眼前某位秘書長。
去鍾山一路上沒碰到別人,輸液的兩個小時又沒離開過十二樓,輸完液更是直接回了學校,問題不出在來回路上。
最大的可能也就隻有回籠覺這一個多小時,想也知道是誰。
“不管是誰,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奚遲對江黎猜到桑遊的事並不奇怪。
這次江黎答得倒是挺快。
“馮叔。”他說。
“誰?”奚遲問。
“家裏司機。”
江黎說著,朝前走了幾步,俯身撈過枕邊的手機,解鎖,將通話記錄調出來,放在奚遲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