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黎這個角度看下去,能看到他同樣濕著的眼睫,掛著一層白色水霧。
江黎盯著那處看了好一會,輕聲開口:“睫毛濕了。”
奚遲不甚在意,“嗯”了一聲權當做回答。
“等下回宿舍也要洗漱。”說著,奚遲下意識抬了抬眼睫。
蓄了半天的水霧沒能支撐住,在這一瞬間連成水色,往眼尾滲去,奚遲覺察到酸澀感,正要抬頭,江黎已經開口:“閉眼。”
指腹擦過眼尾,江黎動作又輕又快,隻一下,眼尾的水痕已經被擦去。
眼睛酸澀感消失,奚遲說了句“好了”,然後低頭繼續整理綁帶。
因為已經習慣江黎的靠近,奚遲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兩人的接觸有多親昵。
親昵到桑遊都愣了一下。
他站在兩人幾步遠的位置,停下腳步。
一種強烈的古怪感湧了上來。
因為離得近,桑遊將江黎的動作和神情盡收眼底。
從來沒見過江黎用那種眼神看過誰。
不知道是天色晦暗還是雨霧籠著眼,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江黎不是想抬手去碰小遲的眼睛,而是想低頭親……
……親?
親???
靠,他腦海裏怎麽會出現這種“淫詞豔語”!
桑遊猛地打了個激靈,大“靠”了一聲,把身旁的王笛嚇得花枝亂顫。
“老、老大,怎麽了?”
桑遊“靠”完都沒能冷靜下來,抬掌又給自己腦門來了一下。
昨晚那隻讙有毒。
媽的大晚上的不好好學習,沒事求什麽偶?!
就在桑遊想著給老王遞意見書讓他去把昨晚那隻不知檢點的讙獸抓過來上學的時候,奚遲已經朝他走過來。
“怎麽了?”奚遲問。
桑遊:“?”
什麽怎麽了?
奚遲往桑遊身後看了一眼:“王笛說你被山裏不幹淨的東西沾上了。”
桑遊:“……”
桑遊沒理會王笛他們,環顧一圈:“江黎呢?”
“去學生會了。”奚遲說。
說起學生會,奚遲又想起上車前的事:“許副跟你聊什麽了?”
“就上車的時候,他坐你旁邊,不是說有學生會的事要說嗎?”
說到這個桑遊也莫名其妙:“聊是聊了一點,但沒什麽要緊的,就問了問西山這邊的章程和規定。”
“你說好不好笑,聊到紀律規定的時候,許雲銳還特地問了一句有沒有禁止學生會成員早——”桑遊話頭連著腳步一起停下。
奚遲被帶著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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