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煙雨江南劉老師給他們布置了一項任務,要他們用一句話描寫看到的日出,說得好的有獎勵。
所有人都做足了功課。
什麽“一麵紅金大圓鏡,盡銷雲霧照幹坤”、“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都搬了出來,還有現學現用“若夫日出而雲霏開”的,王笛甚至還狂背一段“稍見雲中白若摴蒱數十立者,山也,極天雲一線異色,須臾成五彩,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紅光,動搖承之”的高端語句。
還有另辟蹊徑,準備從科學方麵入手,準備說“丁達爾效應”的。
也有在知道王笛背這麽高級的片段後,嚐試性背了十幾分鍾,背不下來,準備渾水摸魚在小螺號念完之後馬上跟一句“俺也一樣”的。
可在這一刻,真正看到日出的這一刻,他們腦海裏浮現出的,就隻有單薄到甚至有些幹癟的三個字。
——太美了。
漫天紅雲,霞光萬斛。
那種骨子裏的寧靜,是久在樊籠,復得自然的寧靜。
日輪躍升,越升越高,直到最後一點輪廓也破開雲海而出,山頂一群人才在這場長久的浪漫中醒過神來。
“我靠我靠我靠,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真的,你看。”
“原來我們每天看到的日升月落都是這樣的。”
“臥槽,臥槽,我沒文化我承認,現在隻有‘臥槽’能形容我的心情了。”
一群人後知後覺拿出手機記錄這一刻。
怕女生們看不清,男生集體站在後頭。
借著這個角度,王笛他們很清楚地看到陳詩文點開了男朋友的頭像。
放在以前,王笛他們肯定不知道這個備注是“Y”的人是誰,但現在,高三一班所有人能一眼分辨。
——因為步入高三下學期,文姐的頭像再度換成了炸毛猩猩頭,她男朋友的頭像也再度換成了石頭人。
“文姐,你不是前兩天剛換了頭像,說這幾個月要專心學習,先不聯係男朋友了嗎?”
“對啊,我沒讓他聯係我。”
“現在是我準備聯係他。”
“……”
王笛:“文姐,你這跟□□有什麽區別?”
“才6點半,大學生會起這麽早?”
“霸道文姐強製愛。”
陳詩文被逗樂,笑罵了一句“滾”,然後說:“你又沒對象,你知道什麽呢。”
“……”
祝餘:“文姐你這麽早找男朋友,是要喊他起床?”
陳詩文點開微信下的“拍攝”,打開攝像頭,對著日輪拍了一張照片:“這麽好看的日出,總要給男朋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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