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薛箏和盧攸。
“方才在外麵看到阿池的婢女,才知道阿池也在這兒,特意過來打個招呼——”盧攸笑吟吟道,“好些日子沒見到阿池了,不知池先生的傷好些了沒?”
“已經快好了,多謝八娘關心。”池棠一麵含笑應酬,一麵悄悄看了薛箏一眼。
薛箏很冷淡,對池棠好似看都懶得看一眼,連盧攸都比她熱情些。
這架勢看起來,好像是盧攸想來這邊打招呼,而薛箏隻是陪著她來的。
不過池棠看她的時候,她還是抬了抬眼皮,投過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池棠摸不著頭腦,索性放下,為盧攸介紹陸氏兄妹。
“庫穀道驚馬的事我也聽說了,阿陸這——”盧攸欲言又止地看著陸子衫,“十幾天了,差不多好了吧?”
陸子衫今天出門還是戴著麵紗。
其實她自己照鏡子已經完全找不到傷疤了,可是阿娘扒著她的臉找了足足一刻鍾,非說還有,一定要她戴上麵紗。
陸子衫正心情不好著,提起這個又是煩。
她摸了摸臉,有氣無力地說:“好不了了,這輩子就這樣——哎喲!”捂著被池棠掐痛的腰跳了起來。
池棠將她拉回,衝盧攸笑道:“八娘別聽她胡說!已經差不多好了!”
盧攸尷尬地笑了笑,柔聲道:“阿陸不必擔心,不過是時日尚短,我那兒有一盒祛疤生肌的膏藥,不嫌棄的話,明兒給你送來。”
陸子衫仍是有氣無力:“不必了,我就這樣——哎!”
池棠忍不住又掐了她一下,正要向盧攸陪笑,忽聽見薛箏嗤笑了一聲,道:“你替她們著什麽急?一個有惠妃親姑姑,一個有——”頓了頓,突然改口,“宮裏的玉女散、仙女膏之類的還不是隨便她們拿?”
池棠幹笑兩聲,心裏卻莫名其妙。
太子殿下對她好,別人可能剛知道,可是薛箏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會兒突然陰陽怪氣做什麽?
這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就告辭了。
門打開,恰有一行人從門前經過。
“梁王殿下!”薛箏驚訝喚道。
為首的男子停步朝屋內看過來。
他身材高大,像是堵在了門口,遮得屋裏光線都暗了幾分。
“免禮。”他淡淡地說了一聲,目光往屋內掃了一眼,“陸家的孩子?”
池棠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正落在她旁邊的陸子衫身上,眸色深沉得駭人……
……
池長庭聽她說完,停筆沉吟了許久,才道:“這事……現在也不好說,可能是梁王看中了陸七,想聘給蘇瑾吧?”
“怎麽可能!”池棠嚇得叫了起來,“蘇瑾自己有長輩,婚事怎麽輪得到梁王做主?”
池長庭“嗯”了一聲,低頭寫了一會兒字,改口道:“那也許是梁王自己看中了陸七,想聘為繼妃吧?”
梁王年紀比池長庭還大幾歲,自然是娶過妻子的,先王妃十年前難產而死,留下了一個小世子,今年十歲。
池棠更怒了:“他都能當衫衫的爹了,不要臉!”
池長庭一氣連筆寫完了一紙草書,直起身,伸了個懶腰,神色甚是輕鬆:“其實也沒什麽,陸家養陸七的這個路數,根本沒想過讓她高嫁,梁王來求娶,肯定不會答應;至於蘇瑾,隻要陸七自己不願意,家裏也不會勉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