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庭見李儼變了臉色,很是高興。
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陛下如今病著,心氣難免不順,若能看到儲君友愛手足、小皇子平安無恙,定然心中快慰,說不定病也就好了。”麵上一副憂國憂民狀。
可池長庭除了對妻女,什麽時候這麽為人著想過?
李儼自然聽得出他襄助董婕妤的態度,眸色微沉,道:“池公有心了。”
池長庭謙虛作揖:“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是臣本分也。”
李儼淡淡道:“池公能知本分,孤心甚慰。”
這話說得略重,池長庭微微一怔。
心念稍轉,便知李儼誤會了。
實在是董婕妤這一跤跌得太是時候了,正好給朱弦提供了逃跑的機會。
再聯係蒙麵人接應朱弦殺出哨口,雖然沒有證據,卻不妨礙李儼懷疑他勾結宮妃以天家骨肉做局。
這個懷疑有點厲害了。
池長庭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昨天突然聽說董婕妤的事,臣也是嚇了一跳,幸好小皇子沒事。”
這還是太子殿下不知道董原出借令牌的事,就連他聽了這一茬都懷疑董婕妤在拿命幫朱弦了。
雖然不知道董氏姐弟是出於什麽原因這麽做,但這個人情,池長庭還是領了。
李儼麵色略鬆,道:“池公心係小皇子,也別忘了看顧家中子女,阿棠天真懵懂,交友方麵,尤須慎重,不要讓人哄了去。”
池長庭嗤笑一聲,道:“她能讓人哄去一次,自然也能讓人再哄一次,我一次沒看住,再來一次就能看得住?”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
太子殿下猛地沉下了臉色……
……
一個時辰後——
“什、什麽?”池棠懷疑自己抄書抄得太累沒聽清。
何必自然非常樂意重複一遍:“殿下說最近陛下身子欠安,他要在陛下跟前侍疾,一步也走不開,其他皇子公主也差不多,他作為太子更要起表率作用,還有宰相以及你爹這種大官——”
“說重點!”池棠忍不住打斷他。
何必從善如流:“重點就是殿下最近不能來看你了,而且讓你最好也別出去走動,好好待在家裏,當然跟自家姐妹走動還是可以的——”
“你就說太子殿下要我做什麽好了……”池棠疲憊地說。
何必點頭道:“殿下讓你給他畫幅畫像!”
還真沒聽錯……
“畫、畫誰的畫像?”池棠小心翼翼問道。
何必睨了她一眼:“當然畫殿下啊,不然你還想畫誰?”
池棠小臉一紅。
畫殿下的畫像有點怪怪的,好像她思念殿下思念得情不自已似的,別人看了會不會取笑她?
“殿下怎麽突然要我畫、嗯……畫這個?”
何必有點不高興:“我剛剛說了半天,敢情你一個字都沒聽到?”
池棠慚愧地說:“我聽了,但是我還是沒懂殿下的意思,殿下是要我畫了有什麽用嗎?”
何必撓撓頭,答道:“殿下的意思是,他不能出宮來看你,你也不能進宮去看他,還不能出去玩,殿下怕你閑著無聊太過思念他,所以讓你畫幅畫以解相思?是這個意思吧?”
池棠小臉煞白:“我才不無聊!”
也不知是不是爹爹跟先生告過狀了,今天一早,先生就送來一本完完整整的《論語》,讓她把整本抄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