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承千正在和另一個男人談話,那人穿著講究的定製休閑裝,腕上還有塊高檔手表。見肖爍走過來,他有些詫異地問應承千:“你認識?”
應承千含笑點頭:“市公安局的肖隊長。”
一聽是警察,那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那你們聊,我先走了,今晚還有約。”
黑色SUV起步,流暢開出車位,絕塵而去,司機技術屬實不錯。肖爍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車牌,海A1661,還挺順口。
他故意問應承千:“那人是誰?”
他本以為對方會用欠抽的語氣噎回來,比如:警官,我好像沒有義務向你透露我的隱私。
然而,應承千卻語氣平常地回答:“他叫顏煜,是我大學室友,算我在海州唯一的朋友。”
肖爍愣了愣,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從眼神狠戾的潛在犯罪者,變成了知法守法的一般公民。
“肖隊,你來是想問汪宰的事吧?”應承千麵色坦然地拿走了肖爍手裏的風衣,示意他跟自己上樓。
30層,是錦城花園居民樓的頂層。
電梯出去後,再走一段樓梯便是樓頂天台。平時這裏沒有人,應承千便在平台上養了很多花草,早春鮮花正盛,站在天台上宛若置身花海。
花海中央有一座孤島,那是一頂白色陽傘,為下方的桌凳遮風擋雨。
應承千在桌旁坐下,示意肖爍也坐:“平時我就在這裏寫書。這裏能俯瞰整個海州,想象那些微不起眼的建築物內,正在發生什麼動人心弦的故事。”
肖爍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遠方的雲,太陽即將沉入地麵,雲一片金黃。
他問:“不請我去家裏坐坐?”
應承千微笑:“人有了好東西,就會想顯擺一下。我這些花,當然想讓你看看。”
他從桌下的抽屜裏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個茶壺,用一次性紙杯給兩人倒了兩杯茶。
茶居然還是微燙的。
肖爍用肯定的語氣道:“你家裏藏有秘密。”
可能是殺害汪宰時留下的沾血的衣服和鞋子,也可能是從汪宰身上拿走的手機。但肖爍認為以應承千的頭腦,這些顯而易見的證據肯定已經被銷毀了,他是在隱藏某種更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秘密,”應承千坦然承認,“不如進入正題。汪宰的案子有疑點?”
肖爍盯著他被夕陽染成金色的睫毛,點點頭。
應承千道:“經過調查,你們發現汪宰既不沾黃,也不好賭。對孩子好到離婚五年都未再娶。甚至在網上都從未罵過髒話。這樣的人……在周圍人眼中卻風評很差,對嗎?”
肖爍道:“你怎麼知道?”
應承千道:“汪宰親口說的,他還說過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肖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風評這一點很好解釋。汪宰因為工作原因經常加班,經常和他負責的男性作家在一起,所以才會有私生活混亂的傳言。他在公司業績很好,而且對女同事毫不照顧,有同事詆毀他也正常。我不明白的是,汪宰即使和人有過節,也都是小事。凶手為何會大費周章地殺他?”
應承千問:“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