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局辦公室出來,肖爍才發現自己一直緊緊咬著牙,咬得牙根都隱隱作痛。
平心而論,李局身為領導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他會在專案組完成任務後親自帶著橫幅和禮物迎接,也會在兄弟有難時盡力幫扶。雖然不管事,但如果底下人真惹出事,他一定是首當其衝站出來擔責的那個。
李局從來沒借助私權插手過案件偵破。
所以,問題的關鍵,恐怕出在薩斐爾大酒店的老板郎銳博身上。
“難道是郎銳博的兒子,郎疏桐?”
他沉思著回到辦公室,剛好碰到法醫給鍾嵐送柴大全的屍檢報告。法醫渾身的臭味還沒有散去,熏得鍾嵐又點了兩根煙。
“你去哪了?”鍾嵐拿著屍檢報告,翻到其中一頁給他看,“還記得當初我們分析殺汪宰凶手的足跡嗎?左腳受力和常人不同。當時我們考慮可能是小腳穿大鞋,但他右腳又沒問題。現在總算明白了,柴大全的左腳殘疾,天生缺了一根大拇指。”
足跡能比對上,成了柴大全殺害汪宰的又一證據。
這下連他被人陷害的可能性也排除了。
肖爍卻高興不起來,“李局今天找過你?”
鍾嵐道:“找過。他問我案子,我對他又不可能保密。怎麼,他也找你了?他今天怎麼這麼上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想讓我們盡快結案,劉副局也是這個意思。”
“謔,那感情好。”
鍾嵐叼著煙,冷嘲熱諷地笑了笑:“動機、作案手法都還沒查清楚,他們動動嘴皮子倒是簡單。”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下午五點,聚集在市局商討案情的所有人麵前,都擺了一份針對收受賄賂的行政處分書。
張子凡讀了一遍,立刻氣得跳腳:“應承千送早餐,那叫警民魚水情,咱們又沒有為他非法牟利,怎麼就受賄了?而且熙然也吃過,她怎麼沒事?”
陳良和耷拉著臉歎氣:“很明顯,技偵那邊不在‘目標’名單上。”
白舟瞪著眼:“什麼意思?”
陳良和道:“有人要搞咱們,至於是誰……”
“咳咳。”鍾嵐連忙用咳嗽轉移話題,“屁大點事。”
他和肖爍交換了一個眼神,互相都心知肚明,鍾嵐出麵穩定軍心道:“隻要盡快結了手上汪宰和柴大全的案子,就什麼問題都沒有!隻不過……咱們手頭其他案子也不少,結案要走的手續,走慢一點也情有可原。”
眾人若有所思。
白舟偷偷小聲問陳良和:“副隊是什麼意思?”
陳良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放棄對他進行語言暗示,直白道:“就是拖著,不用繼續查,但也不要結案。”
“為什麼?”
“……”
見陳良和噎住,張子凡趕來救場:“哪有為什麼,不用加班你不高興嗎?正好還沒給呂猛接風,今天下班哥幾個出去吃頓好的。火鍋?燒烤?牛肉羊肉魚肉?”
白舟果然被擾亂了思路,“你定。”
距離發現案發現場才過去幾個小時,淺顯的東西雖然已大致弄清楚了,但大部分難查的線索依然沒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