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夜幕下的城市中穿行，開車的人不緊不慢，似乎想讓這份兩人獨處的時光停留更久一些。
並且，有些事情在車上處理完，才好安心享受接下來的二人世界。
“關於最近的案子，雖然不知道之前為什麼沒想到，但我有個合理推測。”
應承千主動開啟了話題。
他偏頭去看肖爍，發現肖爍靠在座椅上，麵露疲憊，不禁有些心疼：“你不用思考，我說，你聽便是。”
肖爍闔上眼，低低地應了一聲。
“事情要從汪宰被殺說起……
“既然已經確認柴大全是殺汪宰的凶手，那麼就有必要分析他的殺人動機。即使是變態殺人狂，殺人都會有某種動機，更何況是正常人柴大全？
“柴大全不認識汪宰，也不差錢，所以直接排除情殺、仇殺和買凶殺人的可能。
“結合柴大全嫉惡如仇的性格，和汪宰表麵上浪蕩的生活，我猜，柴大全的動機很可能是‘為民除害’。
“從你在十裏屯鎮的經曆來看，柴大全很可能曾經殺死過某位麻將館老板，因此被很多人擁戴，並且還沒有被法律懲罰。因此，殺人對他而言，就變成了能讓自己獲得榮譽感的一種需求。
“為了繼續獲得這種需求，他會主動加入某些殺人平台，進行替換殺人。”
肖爍聽到這裏，忍不住睜開眼看向應承千，突然覺得他有些陌生：“你……”
應承千對他眨了眨眼，食指放在嘴上做出噤聲的手勢。
“爍，我還沒說完。”
肖爍竟乖乖閉上嘴，目光移到他的嘴唇，難耐地吞了口唾沫。
“我猜，殺人平台應該是這樣運作的。
“他們有三種分類，分別是信息提供者、管理者，和服務對象。
“信息提供者可以是任何普通人，這些人負責把自己想殺的人的信息上傳到平台上。
“管理者得到信息後，安排偵探對這些信息進行篩選調查，選出那些‘好殺’的人。
“服務對象則從平台上挑選合適的獵物，隻要給平台交錢，管理者就會負責帶服務對象去殺人，並且確保服務對象不會被抓。”
說著，應承千的眼中隱隱流露出一絲羨慕和向往。
“既能殺人，又有專人幫忙善後，如果是我，我也願意掏錢享受。”
肖爍微微皺起眉頭，不自覺地開始思考他說的可能性。
柴大全的確是突然出現，殺人後又突然消失的。係統內並沒有他從十裏屯到海州的車票記錄，也就是說，有專車帶著他，一路從十裏屯來到海州殺人。
如果是真的，隻能說服務很到位。
“另外，我懷疑跨江大橋的死者李勤也是殺人平台的用戶。”
應承千發現就快要到達肖爍住的小區，便略微加快了語速。
“李勤家在西襄市，和柴大全一樣是外地人。最關鍵的是，我覺得殺柴大全和李勤的是同一個人，這個人一定知道殺人平台的存在。”
肖爍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迷茫。
他開始跟不上應承千的思路了。
為什麼突然要把柴大全和李勤聯係起來？雖然二人同樣死於氰化鉀中毒，但作案手法完全沒有任何相似。
應承千看了肖爍一眼，繼續道：“假設有位幕後人A，他知道殺人平台的存在，並且對殺人平台深惡痛絕。於是，A潛入殺人平台，通過謀殺殺人平台用戶的方式，讓警方介入。
“柴大全死在鏡子前，親眼目睹自己的醜態，這表明A對他非常痛恨。
“而李勤被分屍後裝進矽膠娃娃裏，也可以看做一種A對他的侮辱。
“在這種假設的基礎上，剩下的推理很好進行。A劫走柴大全，必然是在他殺人之後，被平台接走之前。柴大全身上的血衣不見了，說明A曾經帶他銷毀證據，銷毀證據時沒理由不處理汪宰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