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一名護士從中走出來,看到椅子上的郎疏桐和靠在牆上的應承千,明顯有些驚喜。
“你們有人是裏麵那位病人的家屬嗎?”
郎疏桐道:“我是。”
護士看了應承千一眼,便不再搭理他,轉而和郎疏桐商量手術款項的事。說病人狀況不樂觀,需要輸血和一些保命藥物,是一筆不菲的金額。
郎疏桐聽得並不認真,但卻給出保證:“你們盡全力救人,我卡裏有幾十萬,不夠還可以再轉。”
護士連聲說夠了夠了。
折騰到淩晨四點,人總算活著推出手術室,送進了ICU。
應承千開車把郎疏桐送到薩斐爾大酒店,麵對郎疏桐遞給他的那張銀行卡,他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你知道我想要的報酬是什麼。”
郎疏桐仍舊將卡塞進他的風衣口袋:“你收下,我們才能更好合作。”
“是嗎?”
應承千抬頭向酒店深處看了一眼,試探著表現出一絲不滿:“這裏麵真的死過人?你不會在騙我吧?”
郎疏桐道:“我沒騙你,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目送他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酒店內,應承千的心裏卻思緒萬千。按照這句話的意思,郎疏桐很可能近期就要再度作案。
必須想辦法將他當場抓獲。
隻有抓到郎疏桐,拿到他手中有關殺人平台的線索,才能進一步深入了解殺人平台,進而破壞這個盤踞在黑暗中的惡獸。
早晨八點,肖爍準時踏入市局大門,被奇怪的氛圍嚇了一跳。
刑偵隊幾個大老爺們全都圍在馬熙然旁邊,張子凡還在小聲安慰著什麼。
見到肖爍,鍾嵐從人群中走出來,道:“那個假小子出事了。”
肖爍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
“汪宰的女兒,叫什麼來著,汪瀚澤。”鍾嵐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星期五放學的時候,她突然暈倒在教室裏。小馬送她去醫院,被告知她有先天性心髒病,需要立刻動手術。所以她們帶她去了首都最好的醫院。”
肖爍恍然,原來馬熙然周六在外地,是這個原因。
他繼而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她怎麼回來了?”
鍾嵐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人沒事,還在醫院裏躺著。隻是小馬知道一些事之後,有點受打擊。”
“什麼事?”
“汪宰的事。”
鍾嵐叫上肖爍一起出去買早餐,路上他點了根煙,悠悠道:“動手術的時候,小馬在汪瀚澤衣服裏發現了疊在一起的幾張紙,是她從小到大的病例。有了這份病例,醫院才能精準定位她的病情,立刻安排手術。
“很明顯,這些東西都是汪宰給她準備的。而且她的手術費動輒幾十萬,汪宰一個人不見得能負擔得起。”
肖爍點點頭,突然想通了:“汪瀚澤一出生,汪宰就謊稱她是個男孩,並且一直瞞著她爺爺奶奶,是為了從他們那裏要錢治病?”
鍾嵐道:“沒錯。如果知道是女孩,汪宰他爹娘估計會叫他把孩子丟了。沒良心的混蛋。”
肖爍無話可說。
汪宰的妻子和他離婚,恐怕也和汪瀚澤的病脫不了關係。
為了女兒,汪宰一個人承受著所有壓力,沒日沒夜地加班,費盡心思從父母那裏拿錢。他是個好父親。
柴大全也有女兒,如果他知道自己殺的是這樣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