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又見李善元朝茅屋走來,等李善元走近,見邵陽在搬屋裏的東西,弄得滿身髒兮兮的,傻傻的看著自己,問道:“你在幹什麼?”
邵陽回過神來,道:“哦,我打算重新翻修一下,師父為何去而折回?”
李善元一聽他要翻修茅屋,心裏咯噔一下,道:“都如此破敗,要它何用?”徑自走進屋裏。
邵陽聽得出李善元言語之中帶著一言難盡與無奈,望著李善元的背影,魁梧中透著飽經風霜之後的滄桑。
雖然很多事不明白,但是卻能理解,這所茅屋就似李善元的人生,成就很容易,沒落隻在一瞬間,而經過長久的落寞之後迎來的卻是破敗不堪,從他的言辭中可聽得出他已經自暴自棄了,當然,邵陽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所崇敬的人就此放棄自己,所以他更加要重修這所茅屋,這也是在重修李善元的心。
打定主意,放下手裏的活兒,跟著李善元走進屋裏,隻見李善元取下牆上的弓箭就要離開,但見邵陽擋在門口,道:“有什麼事嗎?”
邵陽道:“師父不是說這裏沒有什麼值得留戀嗎?為什麼還要拿走這裏麵的東西?”
李善元道:“這東西不一樣,其它的隨你處置。”
邵陽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道:“果真不出我所料,這間茅屋原本的主人就是師父您呀。”
李善元像被猜中心事一般閃爍著眼珠,但他從不會服輸,即使暴露了也要昂頭挺胸,道:“那又怎樣?我不要這間茅屋,正好你拿去,這不正中你的心意嗎?”
邵陽道:“既然師父承認這是您的茅屋,那師父就有責任將它重修於好,凡事都應該向積極的方向想,屋子破了,可以重修呀,修好了,不是照樣可以和以前一樣,雖然茅草不是以前的茅草,木頭不是以前的木頭,但是茅草、木頭、泥土都是這山上的,本質沒有變不是嗎?師父。”
邵陽的話使得李善元覺得匪夷所思,他細瞧了眼眼前的少年,並無奇特,為何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就似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般,這孩子的眼睛裏總是散發著一道光,能夠振奮人心的光。
見李善元的不說話,想必是自己的話使得李善元有所感悟,邵陽故作勞累的道:“哎呀,這裏的東西真沉,累死我了,師父,幫我把這張桌子抬出去。”說著就往那張老桌前走去。
李善元還在想邵陽剛才說的,忽聽邵陽在叫,答應道:“哦,好。”將手裏的弓箭複放回牆上,幫著邵陽抬桌子,邵陽見自己的話總算讓師父有所覺悟,甚是欣喜,做事更加賣力上勁,不知不覺,李善元原本隻是想幫忙的,到後來,自己也全身充滿了幹勁,迫切的想把這茅屋修好。
兩人從山上割了許多茅草背上山來,邵陽累得氣喘,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擦汗,李善元將茅草扔在地上,道:“累不累?”
邵陽搖搖頭,道:“不累。”
李善元不禁輕笑一聲,坐在邵陽身邊,看著已經是近黃昏的天空,那一片血紅,真是染紅了整片大地,邵陽此時也看見了天空中的那片血紅,驚歎道:“好漂亮!”
李善元道:“這就是住在山頂的好處,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見的美景,雖然是一個人,也不會覺得孤獨。”此番情景就似闊別多年的朋友相見,心裏感慨萬千,李善元哽咽著喉嚨,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正道是物是人非呀!
兩人一直坐到天黑,等天空的光景慢慢被夜色取代,一輪彎眉月斜掛天邊,兩人方才想起該是下山的時候了,走到分岔路口,邵陽拜別道:“師父,邵陽告辭了。”
李善元隻管走路,回頭望了眼兩人走過的路,還有已經看得見的風雅堂大門,‘哦’了聲,仿佛才恍惚過來已經到家門口了,點頭道:“好,回家吧。”
邵陽隻覺得兩腿發軟,早想回家休息,轉身朝回家的路走去,李善元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叫道:“邵陽。”
邵陽聞聲轉過身來,問道:“師父,有事嗎?”
李善元道:“明天你還會去山上吧。”
邵陽見李善元還惦記著山上的茅屋,想必心裏的心結也正在慢慢打開,使勁的點點頭,高興的道:“會的,師父。”
李善元不禁豁然一笑,見邵陽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後道:“你的右手怎麼了?是拿了什麼東西還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