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不明白為何李善元的情緒轉換的如此之快,但見其臉色陰沉,正要問其緣由,幾名士卒走了過來,手裏拿著酒碗對李善元道:“李大哥。”
李善元聞聲望去,趕緊站起身來,道:“孫茂,李龍。”
兩人相視一笑,叫孫茂的道:“李大哥果然心思細膩,能記得我們這低等人的名字,還願意和我們成為兄弟,我們都是受寵若驚呀,所以,我和李龍想著來敬大哥一碗,發誓一定為大哥肝腦塗地,生死不離。”
李善元道:“好,就衝著你們的這片誠心,我李善元死而無憾,來,幹!”一碗又是下了肚,孫茂,李龍亦是一飲而盡,坐回原來的位置,接著又有三五個人前來敬酒,李善元也是一飲無遺,當仁不讓,之後三百士卒紛紛前來,李善元抵擋不住。
邵陽雖有擔心自己酒後失態,但為師父著想,硬著頭皮喝了幾大碗,之後的事便不得而知。
當邵陽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四處張望時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腿上似乎一直被什麼壓著,定睛一看,登時清醒了大半,原來是李善元的腳一直壓在自己的身上,腦袋登時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思考。
此時李善元也睜開了眼睛,首先出現在眼前的就是邵陽驚訝的神情,揉了揉眼睛還以為在做夢,確定是邵陽後,急忙從床上下來,確定兩人都是衣著整齊之後呼出口氣,心裏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回想著邵陽是怎麼會在自己的床上。
邵陽亦是疑惑,也更加不知所措,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女孩子,生平第一次跟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
此刻邵陽除了驚訝還反應不出其他的情緒,李善元也顯得十分尷尬,卻仍硬要顯得若無其事,都是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有什麼大不了,故作十分平常無奇的道:“昨晚都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可能是兄弟們送我們回來的吧。”
邵陽稍微鬆下一口氣,看來李善元還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擠出一抹看似無所謂的笑,道:“呃,看來師父的酒量也不怎麼樣。”說著從床上下來。
李善元不想自己醉酒竟被邵陽看扁,心中不服道:“什麼?你也不想想那可是上百人呢。”
邵陽撅著嘴整理了衣服,道:“好吧,我去工地上看看。”說著逃也似地走出房間。
李善元也跟著出門,追在邵陽身後道:“唉,等等我。”
兩人一同來到工地,早起的士卒們都已經在忙碌,見到兩人都一一打招呼,脫下鞋子卷起褲管踏入寒冷的水中,跟著士卒們一起堆壘土垣。
而一邊董汛此刻正坐在府尹府的客房,屋中放著一盆炭火,桌前放著熱茶,身上裹著貂皮披風,眉頭緊鎖,緊盯著從李善元房間拿來的圖紙,突地有人叩門道:“將軍。”
董汛聽著熟悉的聲音, 便道:“進來。”
那人推門走了進來,正是董汛從徐城帶來的兩位隨從中的一位,名叫楚風,楚風進屋後輕聲合上,一麵外麵的冷氣襲進屋裏,走到董汛麵前道:“將軍。”
董汛收起圖紙,問道:“怎麼樣了?”
楚風道:“屬下暗中查探,發現李善元並未有異常舉動,但是他的徒弟每隔幾日就會向徐城發送一封信,似乎跟徐城什麼人有來往,更可疑的是信上並未附上姓名,地址,看來是由指定信使從中傳送。”
董汛登時一驚,猶如突然發現獵物,欣喜之餘就該思考要如何抓住獵物,思索著道:“興許是給邵永仁寫的,查看字跡了嗎?”
楚風道:“依字跡來看,對方應該是個女子。”
董汛更加疑惑了,突地眉頭一鬆,道:“早聽說邵陽是徐城第一才子,或許是跟那家妓院的女子有染,你繼續追查下去,最好要讓信使為我們說話,以備以後不時之需,邵陽這小子,哼,真是死性不改,但是可不能小覷,大比將近,如果他有做出傷風敗俗之事,那仕承將再無對手,知道嗎?”
楚風道:“是。”
董汛一揮手道:“去吧。”
楚風領命轉身離開房間,與他擦身而過的另一名隨從也前來向董汛報信,這人叫朱工貫,董汛出征時總會帶上這兩人,不僅隻是因為他二人一身高超的本領,還因為楚家和朱家自祖父輩便是董家家奴,屢屢為董家建功,深得董家信任,成為董家名副其實的家臣。
朱工貫走進屋裏道:“將軍。”
董汛亦問道:“怎麼樣了?”
朱工貫道:“回將軍,李善元正領著士卒們完成最後一道土垣,依照現在的進程,半個月之內便可完成。”
董汛倍感震驚,盯著朱工貫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