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安看到霍燃桌上放著的東西,眼神頓時凝固。
那不是他的玉佩嗎!
霍燃讓人給撈出來了?
沈兮安差一點伸手去拿,霍燃十分滿意他的表情,這還不把你拿下?
“想要?”霍燃問完,就準備等著他說那句“本來就是我的”,然後順勢給他。
可等了半天,卻等到了沈兮安搖頭“是主子的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這可就讓霍燃有點沒底了,他當初那麼寶貝這塊玉佩,不顧重傷在身也要跳進池子裏去找,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
霍燃有一瞬間覺得,他也像這塊玉佩一樣,他拿起一旁的硯台朝著玉佩砸了下去“既然沒人要,就毀了吧。”
“別!”沈兮安伸手去搶,硯台直接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霍燃嚇了一跳,趕緊摸了下沈兮安的手“骨頭有沒有事?”
沈兮安搖頭。
“要擋也是擋我,你去擋它幹什麼?”霍燃氣得不行,要不是他剛才及時收了力,沈兮安的手這會兒都得骨折了,這都肉眼可見的腫了。
“東西放下。”霍燃拿來熱毛巾給他敷“給你你不要,毀了又不讓,真難伺候啊。”
沈兮安縮回手,看著麵前的人“霍燃,你到底想幹什麼?”
新鮮了,叫他名字。
霍燃道“你這麼聰明,不會看不出來我什麼意思吧,沈兮安,七皇子,小暗衛,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沈兮安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霍燃從胸有成竹慢慢開始變得忐忑,不會吧,不會真的要拒絕他吧?
“所以呢?喜歡又怎樣,又不能代表什麼?”
好嘛,被自己的話給殺了個回馬槍,還挺記仇的,霍燃握上他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還跟我記仇啊?”
沈兮安扒拉開霍燃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我們身份懸殊,不合適說這個。”
“我們怎麼身份懸殊了,你是我府上的人,誰敢低看你半分?你跟路十三交好,你看看他,在外麵大家也要稱一句路先生的,誰敢瞧不起他?我寧王府的侍衛又不是奴隸。”
“寧王殿下,你腦子清楚一點!”沈兮安若隻是個暗衛也就算了,霍燃根本是在避重就輕“你自己冷靜一下吧。”
霍燃對著沈兮安的背影道“不是你先喜歡我的嗎,我就不明白了,我也承認喜歡上了你,兩情相悅這麼好的事,你怎麼就非得掃興說那些呢?!王子猷雪夜訪戴,興起而至,興盡而歸,不好嗎,你為什麼就總是那麼多心事?”
沈兮安心裏一痛,興起而至,興盡而歸,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霍燃話出口才意識到不妥,平日裏他說話之前也會思慮上三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對上沈兮安總是衝動“我…”
沈兮安回身與他對視,為什麼,因為不想你因我沾上半點汙名,不想有朝一日成為你的隱“寧王殿下自作多情了吧,我何時說過喜歡你?”
對上沈兮安比紙還白的臉龐,霍燃又生氣又心疼,這人以前的乖覺果然都是裝的,實際主意大得很!
邁出書房的一刹那,沈兮安心裏空空的,沒想到到頭來是他拒絕了霍燃。
他聽到背後有東西在地上碎裂的聲音,不過沒有回頭。
他們的相遇沒有錯,重逢也沒錯。
錯的是他的癡心妄想和諂媚勾引,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離霍燃遠遠地,不這樣耽誤他。
雪花浩浩蕩蕩的從空中飄落,
沈兮安伸手去接,
他來麟國那年,也是第一場雪的時候。
過了今年就是第四年了。
四年,一朝貪心,害人害己。
一場雪,下了隔夜還沒有停。
霍燃陪莊鳶去城外祈福。
魏平安排沈兮安隨行,不知道是誰的意思。
這種冰天雪地還得陪小少爺出城,霍燃也是夠不容易的。
莊鳶的父親是霍燃的老師,辭官後再不與任何同僚走動,唯一還會見的就是霍燃這個小弟子。
他對霍燃相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當年霍燃被人構陷入獄,是他和彼時還是大皇子的霍煜四處奔走、傾力相救,才找到證據讓霍燃脫罪。
霍燃為了回報老師,對莊鳶有求必應。
下了馬車,沈兮安給霍燃和莊鳶撐傘,華陽寺門前是一段上坡路,百十級台階,一把傘從後麵遮住兩個人很難。
莊鳶還好,比沈兮安矮一點,傘稍微舉起來即使站在矮一層的台階上也能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