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霍燃抓住沈兮安的手,力道不輕,頗有種怕他跑了之感“葉豫說了,你現在身體還有很多問題,隻是暫時沒那麼急迫了,一個人生活肯定不行,我不同意。”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沈兮安還是能從霍燃的神情裏看出他是好意還是惡意的,他隻是很意外,現在的霍燃居然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才一時怔住。
兩人相對無言半天,沈兮安覺得剛剛的回話好像是太生硬了,於是道“你…關心我,我很高興。”
“那你和我回去嗎?”霍燃大概是怕再被拒絕,問完也不再看沈兮安。
“...你希望我去的話,我就去吧。”
“不是我希望。”霍燃雙手扶住沈兮安的肩膀“你做事不要總是考慮別人,你自己想不想,你的意思呢?我要你怎樣你就怎樣嗎!”
“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啊。”沈兮安眼神一瞬間變得很溫順也很繾綣,帶著他未曾對現在的霍燃透露過的依戀。
霍燃跟他對視,覺得沈兮安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五年後的那個他,恍惚間還有點生氣“你別這麼看我,如果我永遠也記不起來了,他就相當於死了,我不是他,你早點習慣吧。”
沈兮安愣了愣,實在忍俊不禁,霍燃是在跟自己吃醋嗎?
十八歲的霍燃怎麼會這麼可愛啊?
讓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可是你那天還和我說你會想起來的,讓我對你有信心,果然隻是騙我接受洗髓的嗎,你其實並不想記起來,洗髓真的好痛啊…”沈兮安故作傷心的樣子道。
“我…”霍燃手足無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那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回王府?”
沈兮安看了他一會兒“想的。”
“那就回,我們該怎樣就怎樣,你又不是沒有在寧王府生活過,以前怎麼過就還怎麼過。”
沈兮安歎氣,不知道等他想起來會不會想把自己這句話咽回去“可是我在王府有三個房間。”
“啊?”霍燃這倒是沒想到,什麼情況,難道他們做一次換一間房不成?
沈兮安噗嗤笑出來“不早了,回去睡吧。”
“嗯。”
“那酒還能帶嗎?”
霍燃點頭“可以。”
沈兮安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忍不住又一次歎氣,為什麼失去記憶的是霍燃,可反複愛上同一個人的卻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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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走嗎?”沈兮安問陸辭,雖然他現在自己也一身的麻煩,但給陸辭個容身之所還是不難的。
秦玦聽他這話連忙摟住陸辭的腰“沈兮安,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啊,我好歹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吧。”
“哦?”沈兮安道“那秦玥那筆賬…”
“要不是秦玥,你跟霍燃和好的也未必會那麼快吧?”秦玦狡黠道“她是為難過你,但換個角度看幫了你,不是嗎?”
沈兮安睨著秦玦,原以為秦玥是去攪局的,原來是這個黑心的讓她去推波助瀾的“我還當那些下三路的手段一個姑娘家是從哪學來的,原來是秦國君教的啊。”
“管他上三路下三路,有用就得了唄。”秦玦跟陸辭十指緊扣“他你是帶不走了,喝喜酒倒是可以叫你。”
沈兮安哼笑一聲“喜酒?秦國君別太自信了。”
“走著瞧。”
“小陸。”沈兮安囑咐陸辭“有事隨時聯絡我,不管在哪,隻要你需要,我都會去救你。”
陸辭點頭,又瞥了旁邊的霍燃一眼,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靠譜“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霍燃跟秦玦對視一眼,不是,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真的沒事?
秦玦意味深長的笑笑,嘿,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行了,又不是見不到了,走吧。”秦玦拍了拍陸辭的腰。
幾人同韓為告了別,分別上了馬車,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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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兩天的路,天上又飄起雪,葉豫說反正不急,先找客棧住下,慢慢走。
“進城得換個好點的馬車,起碼能燒個暖爐的,不然你身體受不了。”葉豫對沈兮安道“他被敲傻了,指望不上,不然你跟我回善醫堂吧。”
霍燃這幾天被葉豫揶揄的已經有點習慣了,完全可以做到無視他廢話的部分“不可能,你一個在神醫穀眾星捧月長大的少爺能會照顧什麼人。”
“你不是在皇宮裏眾星捧月長大了?”
霍燃邪邪一笑“七歲拜師習武,十四歲進軍營從勤務兵做起,葉少爺,你呢,連貼身的衣服都沒自己洗過一件吧?”
“...”葉豫不服輸“切”一聲“那又怎樣,你心太粗,又傻了,根本不會惦記著他。”
沈兮安低聲道“葉大哥,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你是被他迷的失了智了!”葉豫恨鐵不成鋼。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那你也來王府就行了。”霍燃微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