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大年三十這一天,霍燃是很忙的。
快到午夜才得以跟沈兮安單獨相處。
“黎叔和我說你的湯隻喝了半碗。”
沈兮安撇嘴“過年還告狀啊…”
可能是因為今天一下降溫太多,早上起來就覺得渾身的骨頭縫都在酸疼,勉強把溫養的藥劑喝掉,湯就實在喝不下了。
霍燃今天一早上進宮,晚上才回來又跟府裏的人一起吃了團圓飯,沒想到黎叔居然抓到了空隙告狀。
“過年就撒歡了?你是小孩嗎?”
“我明天多喝半碗就是了。”沈兮安低聲道。
霍燃一想到大過年的別人家都是雲盤珍饈,沈兮安卻連碗湯都喝不下,心裏又一陣鬱悶“那也不行,葉豫不是說了,也不能勉強多吃,看在今天過年的份上就算了,下次再不乖就罰你。”
沈兮安表達不滿“你真拿我當小孩啊?”
霍燃輕輕一笑,午夜到了,新的一年徹底來臨,他把沈兮安擁入懷裏,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又一年了,你別想著以前的那個霍燃了,喜歡喜歡我吧,我對你好。”
沈兮安抬起頭看著他“那我答應了的話,等你恢複記憶,是不是又要拿這個說事了?我才不上當,我兩個都喜歡。”
“騙不過啊,那算了。”霍燃低頭跟沈兮安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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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你鎖起來,隻有我一個人能看能摸能親,你隻能和我一個人說話,對我一個人笑。”霍燃抱著沈兮安“怕不怕?”
沈兮安被他搞得力氣全無,隻剩本能在回應“怕,但你喜歡怎樣都行。”
霍燃隻是隨口說說嚇他,但聽到沈兮安這樣回答又覺得整顆心都被填滿。
從小到大,他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三皇子、寧王殿下、寧安軍統帥的,隻有沈兮安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要克製一點,再克製一點,沈兮安對他的縱容太可怕了,會把他慣壞的,他怕他將來真的有一天會想要付諸行動,讓這個人以後眼裏、世界裏隻有他自己。
記憶接二連三湧入腦海,缺失的碎片一片片歸來,最終嚴絲合縫。
他想起來了!
霍燃抱著沈兮安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聲音略帶顫抖“小安…”
“嗯?”
“我…”一陣苦澀湧上心頭,他怎麼能在失憶後對沈兮安說那些話,霍燃在他耳邊道“你罵我吧,打我也行,對不起…小安,對不起…”
沈兮安也發現了他的變化,帶著希冀小心翼翼的問“你…記起來了?”
霍燃輕吻著他的脖頸“差點又錯過答應你的春節廟會,你不要對我太好了。”
沈兮安撫上他的頭“可我愛你啊。”
“我也愛你,五年前五年後都愛你。”
兩人躺在床上,霍燃手指描著沈兮安胸前的傷,眼睛酸澀“蕭函那時說,我愛的人身上的每一道疤都和我有關,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他沒說錯,我…”
“跟你有什麼關係。”沈兮安打斷霍燃“這都是…”,他歎氣,告訴他吧,不然總會梗在他心裏“燒燙了的鐵條抽的,沈展泓說他恨我,真的不是因為你。”
霍燃瞪大眼睛,沈桁宣說他不知道沈兮安都經曆過什麼,他想過會很殘忍,但真的聽到耳朵裏依然是無法承受的千鈞之重。
“沈桁宣怎麼還沒把他殺了!他不方便要我代勞嗎?”
“...”沈兮安低聲道“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替我報仇的,他現在已經成了階下囚,終身囚禁也不比死輕鬆,就讓那些都過去吧。”
“我過不去!”霍燃語氣陰沉,要不是沈展泓,他和沈兮安之間怎麼會發生那麼多糟心的事,又怎麼會讓沈兮安成了今天這樣!
沈兮安主動回報住霍燃“那我抱抱你可以嗎,我們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拉回正軌,我隻想和你好好過幾天平靜的日子。”
霍燃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了沈兮安的說辭“你是不是想問我把蕭函怎麼樣了?我沒殺他,給他喝了一夢南國,讓他忘卻了前塵,送去了霧縣。”
沈兮安現在想來,蕭函當時可能也並不是真的想殺霍燃,後來葉豫看過,他下的毒不是什麼致命的毒。
他的武功也遠遠不如霍燃和沈兮安,拿刀刺殺,大概也就是想解解氣,根本沒覺得真的能殺了誰。
不過他有過這種心思就不行,沈兮安不可能看著霍燃身邊留著這麼大一個隱患,送走是最好的選擇。
沈兮安“其實現在想想,他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霍燃道“沒心思因為他費腦筋,要不是你當時不讓我殺他,他早就死了。”
沈兮安歎氣“那世人該怎麼說你啊。”
“我手上的冤魂不知多少,他年黃泉之下,找上門的鬼也未必在少數,不差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