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也搞不清楚,隻是讓他去問一問醫藥設備公司。他點頭稱是,但是又皺起了眉頭,說現在是買方市場,買東西都那麼困難,如果要賣珠寶,而且那麼貴重的,會不會懷疑來路不明。他有個初中同學,現在搞工程承包,都已經開上小車了,幹脆帶著他一起去賣,如果真要把他當小偷,坐他的小車子跑,也免得被人抓住。
姑娘的眼睛突然充滿了怒火,江南便有些疑惑,既然不能打電話要錢,她現在寫信人家也認不得字了,那還應該有辦法呀。於是說:“我去找你醫院的領導,把你的情況說清楚,帶他們來給你治病行不行? ”
她更焦躁不安了。真要有單位那也好了,隻是考了職稱,還沒有入職呢,投遞了幾個醫院檔案,還沒具體到哪個單位,隻是在一家藥業公司臨時打工。想到這裏心中一寒:如果真正摔死了,都沒有單位來找。怎麼可能有醫院進山來救人?
何況怎麼掉下來的?還有大大的疑問。算了算了,跟他說那麼多也沒用,在他麵前還是神麼一點好,畢竟是今天才認識的人,既來之則安之,先隱藏下來養傷。
“求求你!拜托了拜托了。千萬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不要說我住在你們家裏,不要說救了我,就像沒有見過我一樣……”看見小夥子疑慮的眼光,擔心他誤會,連忙解釋,“你們的救命之恩,我是一定要報答的,但現在不是時候。我隻想隱姓埋名在你們這裏住一階段,有很重要的原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姑娘雖然很醜,但那雙眼睛明亮亮的,怎麼掉下山來的,到現在沒說,也來不及問這事,隻是擔心他賣鑽戒,人家要問怎麼來的?怎麼說呢?
“就說你父母給你買的,準備用來說親的,現在賣了要給小奶奶看病。”楊花似雪想想又補充說,“能賣多少錢是多少錢。先把眼前的困難渡過去。不光是吃飯的問題,我們這裏兩個病人都需要加強營養,所以你還要買點好東西給我們吃,不要擔心錢的問題,現在先幫我解決痛苦。”
“還疼呀? ”
“怎麼不疼?止痛片有時效性,膏藥還沒有發揮作用,不能鎮痛,晚上都睡不著。”
“那怎麼辦?”小夥子急的搓手。
她想起來了,問他認不認識曼陀羅花。他說不認識,他是種牡丹的,是白牡丹,這裏是陵銅縣,地下有銅礦,最利於牡丹的生長,被稱之為鳳丹……
看他又要扯遠了,問他認不認識洋金花?
他馬上就說這裏太多了,後門就有,現在屋裏很暗,但是外麵還有亮光。要多少他馬上就能扯回來。
楊花如雪就讓他扯一棵回來,那就是曼陀羅花。現在不是開花的季節,就連根帶葉一起,洗幹淨以後搗碎了,用酒加上汁水,喝了兩口,沉沉的睡去了。
他要到小奶奶房間裏麵睡,可是又不太放心,山裏有野豬,聽說還有狼,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野獸經常出沒,關鍵兩個身體都不行,萬一晚上有個什麼緊急情況,自己在這裏好多了。就把臥室的門板取下來,用兩根長板凳架起,全當自己的床吧。小學的時候還和父母睡一張床上,中學以後他就都是在堂屋裏睡覺了。沒有床,睡的是涼床,涼床都睡爛了,也隻是在上麵鋪一張草席。現在睡床板還是一種進步呢,隻是拿了一床薄被子來,半夜涼了,鋪一半蓋一半。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這就是江南昨天的感受。從上午到晚上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開始驚恐,後來惋惜,最後還有點兒驚喜,格外漫長又覺得時間太快。
埋葬了父母,他傷心欲絕、萎靡不頓——完了,既不能上學,也不能打工,說話的人都沒有。維持著最低的生活水準,還要供養一個老太太。快收丹皮,小奶奶又生病了,求醫問藥都治不好,隻待著給老人家送終,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個不速之客。啊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