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授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他的微笑外交很起作用,左右鄰居都相處的不錯。那邊的路老師請他吃了酸辣麵,真正出了一身汗,渾體通泰,正要洗澡,老太太又來了,還給他送了一碗香噴噴的韭菜餃子。
但是晚上不宜吃的太多,餃子用水過了一下,開了冰箱,放在裏麵,依然空蕩,什麼食品都沒有,公安想的是周到,可能就沒有想到他回來要住這裏。
他百感交集,把餃子放在裏麵,通電之後,洗了個澡,清清爽爽的安然入眠。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給通風報信的蕭蕭留言:“昨晚回來,住在楊家。”
那邊很快打來了電話,是蕭蕭驚喜的聲音: “這麼快就回來了?”
“楊家出這麼大的事,我能不回來嗎?謝謝你,告訴我。 ”他說的很節製。
“怎麼這樣快呀,坐飛機也怕要一天吧,你還要在京城轉火車。”女孩子的聲音很急促,很興奮。
“我說了,到德國半個月,早就回來了,在京城辦點事兒,不是接你的電話,我還不那麼快回來。”聲音涼涼的。
“怎麼沒早點告訴我,我去接你呀。 ”
“要你接幹什麼,就像上次。叫你不送,你還是要送,結果,被如雪發現了,她很不高興,我也不高興。”朱宏圖的聲音陰沉的就像黃梅雨天。
“我沒想到她送你呀,我馬上不就躲開了嗎。 ”像是受到了打擊,蕭蕭聲音低沉下來, “你對她好癡情啊,聽說不見了,馬上就趕回來,是不是心疼碎成渣渣了…… ”
電話這邊悄無聲息,好一會兒,才有憤憤的聲音: “蕭蕭,坦白告訴我,是不是你幹的? ”
“我幹什麼了? ”她莫名驚恐。
“你把人推到山下去了—— ”語言簡潔,果斷,聲音不高,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違抗的氣勢。
她連忙申辯:“哪裏有?我比竇娥還要冤枉,節日期間我回家去了! ”
“ 5月1號淩晨,你根本就沒走掉,是不是?白天又回到楊家了。 ”
“你怎麼知道的?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以為你是隱身人嗎?鄰居都看見了。 ”
“看見我到楊家去,還看見我到牡丹山上去的呀? ”
“如果你早上沒有走掉,就應該馬上就回楊家,補個瞌睡,晚上再走。 可是你並沒有馬上回楊家,跟著就到牡丹山去了…… ”
“朱教授,你有分身法嗎?你在我身上裝了跟蹤器導航儀嗎?難道我的身上也有行走記錄嗎? ”聲音由於過度拔高而顯得有些尖利。
“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到牡丹山去了?”
“我說我沒去,你相信嗎? ” 、
“你說我能相信嗎?雁過留名,人過留聲,你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我的手裏,除非,你不給我說實話,除非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 這語氣清清淡淡,卻帶著一種滲人的寒意。
“不要啊,宏圖,你要不認識我,我的後半生依靠誰呀? ”
蕭蕭慌了,她已經是朱宏圖的人了,這個教授,不但占據了她的心,而且占據了她的身。相反,他和楊花如雪倒還是清清白白的。蕭蕭知道,是如雪保守,但是朱教授卻告訴她,是他專情於她一個人,因為早就答應她,隻要把這項研究完成,獲得了國家專利,專利出售,可以獲得一大筆錢。
與楊家的定婚算什麼,隨時都可以取消婚約,朱教授夫人的位置,一定給她蕭蕭留著。這些話不能不信,也未必能全信。外婆早年唱的戲文她記得:“牆上畫馬不能騎,鏡子裏的燒餅不能充饑”。楊花如雪始終是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障礙。
現在好了,老的小的都不在了,他們兩個的交流暢通無阻了,所以她有按捺不住的興奮。對方莫非不認賬了?為什麼要給她栽贓?她委屈的說:“我到他家,還不是為了你嗎,你不是想要最後的配方,楊花如雪不在家,他爺爺又信任我,我不正好向他打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