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就有一個婦女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姑娘啊，我們這裏可沒有哪家飯店賣驢肉，連鹵菜店都沒有賣的，我也是北方的，就想吃驢肉，隻有從老家寄過來。”
“哦，好的。謝謝大媽。”穀永青的聲音這才傳出來，“看看，線索又斷了。以後說。”
兩個女子都很聰明，一個說的很簡單，一個也全部明白了。蕭蕭是淩晨死亡的，吃了安眠藥死在醫院裏，穀永青為這個專案的成員之一，又是法醫，屍檢中發現她昨天晚上吃了驢肉。和誰在一起吃的？為什麼要吃安眠藥自殺？
現在看起來，所有矛盾的焦點都集中在蕭蕭的身上，蕭蕭死了，這個案子不就要完結了嗎？然而，線斷之處，又是另一個線頭冒出來的時候。如果沒有那段錄音，楊花如雪依然會懷疑蕭蕭，是不是眼看要暴露目標了，所以自殺？雖然是自己的好友，對這個閨蜜的人品，學識，才智並不認同，一直的相處之中，多的是同情和支助，少的是相親相愛。即使這樣，心中還是有一份悲憫：畢竟是一條年輕而美麗的生命，還有另一個未見天日的小生命。
她突然懷疑自己的判斷，可能那幾個刑警也是如此吧。心情複雜地坐在一邊，什麼事也幹不下去，江南卻突然回來了。看見她神色那麼凝重，頓時心慌意亂——半真半假的玩笑讓她生氣了嗎？
他訕笑著走過去：“我，我在別人家吃飯，吃不飽。這裏，我，我付兩個人夥食費——不，出三個人的。和小奶奶，我自己雙份……”
如雪望著他神神叨叨的樣子，依然沒有笑臉：“你發財了嗎？”
“不是，我吃的多……不想讓你，讓你不高興……”
“高興不起來。蕭蕭死了——”
江南卻笑起來了，笑的滿嘴白牙燦燦的：“好啊好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通通都報。”
聽他一口氣說那麼多因果報應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打，楊花如雪就問他：“你認為案子破了嗎？”
“凶手死了，案子不就破了嗎？”江南說的很輕鬆，突然臉色又緊張起來，“破案了，你是不是要回家住去啊？ ”
楊花如雪的臉色才緩和過來：“是不是嫌棄我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要趕我走了，是不是？ ”
江南大叫冤枉，說巴不得她不走呢，這裏生活方便，治療也方便，她要是住在家裏，每天到這裏來上班，往返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看見楊花如雪沒有說話。江南心中更加忐忑，放低了聲音說：“你有你的家，你幫我們把家安好了，還是應該回去的……和教授同歸於好，我，可以幫你解釋……我們，都像兄妹一樣的……如果，你要和他絕交，他要賴著不走，我去幫你，幫你把他打出去——”
江南說的吞吞吐吐，似乎又有些慷慨激昂，如雪眼睛蒙上了水霧，鼻子酸酸的，眨巴著眼睛，不讓淚水滴下來。然後淒然一笑，問：“你認識我嗎？”
他莫名其妙：“怎麼會不認識？”
“我叫什麼名字？”
“楊花如雪呀！”他突然拍拍腦門，“對，你現在叫楊華瑞，是我們華瑞中醫館的法人代表、主治醫生。”
“孺子可教也。”自己有家不能回，楊花如雪心裏還是欠欠的。起碼現在不能回去。因為已經改頭換麵，改名換姓，改換門庭了。仿佛一個重生的人，和過去割斷了聯係。
早已經決定和朱宏圖分手，但是還沒想好怎麼和他相處，一個又醜又胖又窮的個體戶，和以前判若兩人，哪怕所謂的未婚夫毫無瑕疵，不嫌棄自己，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更何況，蕭蕭死的莫名其妙，她是用自殺來自證清白嗎？她是被殺，來指正凶手嗎？更有可能，她是一隻替罪羊。所以，隻是對江南說： “我們幹我們的，靜觀其變。 ”
房屋很快就隔離好了，所有設備也齊全了，硬件，軟件都不缺，裏麵布置好了，外麵才開始寫店名，寫廣告。這個期間，診所的批文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