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知道,這個女人在父親跟前說了什麼,不想對質,也沒有多大了不起的事情。父親要做好人,他是一把手,就給他個麵子吧,隻要那女人自己解決就行了。
原來懷疑她是凶手,把她騙到牡丹山上去,證實她隻是嫁禍了楊花如雪,推了民工,而不是將如雪推下山崖——排除了這個嫌疑,梅子香不再糾纏自己,他也不管這個女人了。
隻是今天沒有想到,人家一個買藥的,買的藥不過是楊家人送給公司的專利,也引發了梅子香的嫉妒之心,居然加倍要價,才把秦放氣的不輕,臭罵一頓,還要處罰她。
梅子香對秦放已經絕望了,就憑一個鄉巴佬買藥,還撞到他的槍口上,對她那麼凶狠,還要取消她全年獎金,說不定又要撤職查辦,她輸不起了,當然隻有找更大的後台。
另外自己也要查一查,到底是家什麼醫院,有多大的來頭。結果看見,就這樣一個城鄉結合處的居家處,小得不能再小的診所。當然,買藥的男人不是當家的,裏麵醫生可能才是。
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裏麵的治療室被玻璃隔斷,看得見擺了八張仄仄的治療床,隻有靠門邊有老太太躺在床上,年輕得像是大學生的女子在紮針,短短的頭發,胖胖的身體,還戴著黑框眼鏡,一臉麻子,從沒見過,看來不是熟人找麻煩。
這麼差的地段,這麼簡陋的診所,還買那麼多藥材,看來沒什麼後台,就是誤打誤撞碰到秦放而已,算自己晦氣。
本來要走,就聽到女子喊江南,那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梅子香停住了腳步。
過往的人多,到門口觀望的人也不少,買藥材的人進去了。她站在門口並不顯眼。
老太太問:“楊醫生,我這腿什麼時候能好啊?”
“老人家,別著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慢慢來……”
這聲音、這語調、這話語、這針法……太熟悉、太熟悉——
梅子香定定神,又看了一次,這是楊花如雪嗎?梅子香驚呆了,後退一步,看了一下門楣上麵兩行字: “華瑞中醫館,江南養生堂”。那個“瑞”誌特別醒目,突然就聯想到老楊醫生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不也是個“瑞”字嗎?還同樣姓楊,真這樣巧合?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走來,用一口農村話問: “姑娘,哪裏不舒服? ”
她仿佛受驚,倒退一步搖搖頭,呢喃一句: “我,我隻是看看—— ”
然後轉身就走向大街。在林蔭道邊,她撥通老總的電話: “秦總,今天晚上…… ”
那邊的聲音依然溫和: “子香啊,什麼事? ”
她有事隻說半句: “今天晚上…… ”
“怎麼?要打退堂鼓嗎? ”男人笑道。
哪裏是要打退堂鼓?她恨不得吹衝鋒號,隻不過還沒做好準備。其實在這以前,兩人已經近距離接觸過一次,
那是在一家飯店吃中餐,彼此都留下了不錯的印象,還加了微信。但是今天晚上不同,是豁出去更親密的接觸,猶豫的說: “下班就直接去,是不是太匆忙了點? ”
男人鼓動道: “明天休息,可以去青山風景區遊玩一下。”
“我沒有帶……沒有帶換洗衣服啊。”她吞吞吐吐道。
秦思源明白,對方心裏有準備了,笑語晏晏: “哦,那是我疏忽了。這樣吧,我們先吃飯。還到老地方,然後帶你到伊思買衣服。”
到上次的高檔飯店吃飯,然後到華貴的服裝店買衣服,然後他開車送我去……這一整套流程都設計好了——待遇不低啊。
飯店已經見識過,那家服裝店,她從來隻有看的份,每一件衣服起碼四位數價錢,摸都不敢摸一下。至於吃飯什麼,作為一個需要在店堂穿旗袍的經理,晚上最不適宜暴飲暴食,而且下班的期間晚上熟人多,她不認識別人,別人認識她,遇到哪一個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