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到這方來》這是他小時候聽爺爺唱的一支歌,睹物思人,讓他百感交集。
原來的診療室變成了辦公室,非常雅潔,非常舒服,非常幽靜,多了些東西又少了些東西,最主要少的是人。兩個醫生坐的大桌子還在,主位坐的是老醫生,對麵坐的是小醫生,老人嚴厲,年輕姑娘活潑,銀鈴般的笑聲再也聽不見了。
那張診療床上,躺過許多病人,躺著進來,走著出去,哭著進來,笑著出去,現在都灰飛煙滅了嗎?那個地方換成了沙發,而且還是真皮沙發。當初添置些什麼東西,他根本沒仔細過問,沒仔細查看——心思隻在逝去的人身上。
現在一看,突然就想到了諸葛亮戒子篇中的語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
第一次在大學見她入學,是自己接待的,那時候好樸素的姑娘,好本分的姑娘。印象還是不錯的,窮人家養個嬌嬌女,不是表現在的外貌打扮上,而是表現在她思想行為舉止上。後來在大學,聽到她各種的風流韻事——那也隻是交了幾個男朋友而已,沒有張狂,沒有放蕩,反而越來越典雅,但是他總覺得背離了當初的模樣。
最後找到自己的時候,她已經有些萎靡可憐了,念在同學的份上,考慮門市部也真正需要這樣一個人,所以就接受了,工作的也不錯,隻是討厭她總是針對楊家祖孫,也不喜歡她的小肚雞腸。更可惡是借著討要醫藥費,栽贓陷害楊花如雪。
明明是她嫉妒心太強,卻嫁禍於人,內心那麼陰暗,表麵上卻光鮮亮麗。所有的領導朋友,來視察的,來參觀的,來買藥的,都認為這個經理不錯,形象好態度好業務好,但是他知道,那個時候的效益是靠那兩個楊醫生。
他們離世以後,藥店門前冷落車馬區,效益馬上下降,但是很快又恢複了。秦放讓梅子香再去找中醫,找來的都不合適,取消了坐堂醫生,藥鋪冷清多了。
父親單身幾年,很快又要退休,找個老伴理所當然,但是老伴應該老啊,起碼要年貌相當的吧。他卻找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是自己看不上的。父親是一廂情願?是女人巴結上來?還是兩人早就暗通曲款呢?
這女人太有心術——這是他最不喜歡的地方,她願意委身於父親,是報複自己吧,不能當我的妻子就要當我的繼母嗎?太可笑了,企圖走進我們家,是為了貪圖父親的權勢?是為了貪圖家裏的金錢?可能都有因素。父親不聽勸告,被美色迷住了雙眼,可能還懷疑兒子有別的心思?
好在父親還沒有老糊塗,顧忌兒子的感受,這麼快就把她打發到鄰市去了,沒有把她領進家門,親自送她到那邊去,還住賓館,說以後也不想買房子,以後還要周遊世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父親要尋年輕貌美的女子當伴侶,當兒子的不好幹預。
秦放不願意搬出這個家,因為屋子不僅留有他童年的青春的記憶,還留下母親生活的痕跡,讓自己有緬懷的地方。上班的時候,父親晚上都回來住,隻有雙休日出去,這樣也不錯,維持以往的生活,隻是,父子倆交流少了,各自的工作都很忙。
秦放投入研究,想找出新的配方,給牡丹素增加醫療功能,外用藥品,除了美白之外,還應該有外治的效果,比如說就像萬應膏一樣,除了消炎止痛,還能夠治療燙傷愈合皮膚,這就是神奇的功效。這種藥物賣10塊錢一張,還真太便宜了,但遵從楊老的遺願,董事會討論沒有提升到¥20一張,隻張提升到¥15,還在合理的範疇之內,他就沒有再堅持反對了。
現在如何把牡丹素一炮打響?他是學藥物的,理應利用自己專長,就是時間有限。銷售本身就是一個企業的命脈,等於沒有新陳代謝,所有器官會癱瘓一樣,所以每天回家以後都要大量的看書鑽研,和父親的交流當然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