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衣櫃邊上還有一頂黃帽子,普通的長帽簷的李寧帽,他說,是高中旅遊時學校發的。如雪取來,戴在頭上直晃蕩,但是整個人都變了模樣。
江南說: “你這樣一穿,沒有人能認識你了。”
楊花如雪什麼也不說,把帽簷拉得低低的,頭發塞到帽子裏,校服都快到膝蓋了,但是皮帶一紮,時髦得很。她從裏麵走到前廳去顯擺。
玻璃隔間裏,王護士和小奶奶都在給人治病,一個在拔火罐,一個在艾灸。
聽到腳步聲,王護士抬頭問: “這位同學,你要看什麼病?哪裏不舒服了? ”
小奶奶也抬起頭來問: “小夥子,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看見?”
楊花如雪把帽子摘下,向他們兩個鞠躬: “大姐、奶奶,你們上午好啊! ”
兩個女人才發現是醫生,一起笑說: “這麼一穿,誰認得你呀! ”
小奶奶說: “哎呦,是不是冷啊,我那裏有衣服,可能大了點,長了點,比這合適呀。你這穿的,是江南讀書時的校服吧。”
江南說:“我說給她買去,她不要。我不會買,我給錢,王大姐幫她買吧,你們女人會買衣服。 ”
王大姐說,一句話,也問她,要什麼樣的衣服,下午就去,一天比一天冷了,是要準備些秋裝。
楊花如雪說:“我家裏好多衣服呢,馬上就能拿了。這個隻是穿著玩的。好啦,不打擾你們治療。”
說完就回房間去了。江南後腳進了她的房間才問: “你要回家拿衣服嗎? ”
擔心聲音傳到前麵,楊花如雪讓他把門關起來,這才告訴他,穀永清打電話來說,沿河路的鄰居都看見,姓朱的已經走了,而且把他的行李都帶走了,說回學校住去了……
江南的心下沉了,沉在冰冷的湖底,憂心忡忡地問: “你……要……回家住去了嗎? ”
她反問: “不行? ”
聲音在喉間打轉,模糊,暗啞,他吞吞吐吐地說:“不行不行不行,還不知道誰是凶手?回去目標太顯著了,等於曝光身份,那就更危險了。”
“再告訴你一個勁爆的消息:凶手也跑了。 ”她的聲音也有點含糊,如漂浮在湖麵上一般。
“凶手不是你老師? ”
“他早就成為公安的監管對象,隻能回到學校,乖乖的待著,還真跑不了,凶手是另有其人…… ”
“誰?”
“梅子香。”
“蕭蕭就是她害死的?”
“可能,還有我爺爺,可能,還有我……隻是我沒死……”楊花如雪將手裏的帽子揉得像是鹹菜葉。
江南張著嘴,瞪著眼睛,狹長的眸子中瞳仁閃亮,他在屋子裏轉了幾圈,然後又對著她傻笑。如雪怎麼了,他才張口結舌的說: “我又驚又喜又高興又恐怖,又生氣又好笑,哎呀,我沒辦法形容了。”
“你喜什麼?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嗎?我和那條毒蛇共事幾年了,美女蛇呀,不知不覺當中就咬一口,最後還……”如雪突然打了個寒顫。
怪不得發現她有心思的樣子,怎麼突然呆滯了?是有些後怕嗎?他恨不得拍拍她身子,哄孩子一樣說不怕不怕。可是隻有嘴巴敢動:“你看,凶手本來藏在暗處,現在我們知道了,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樣曝光了,我們能夠放鬆警惕了,公安能夠抓捕歸案了,這不是件大好事嗎?難道不值得高興?我們真應該慶祝一下。 ”
如雪緩解了僵直的背脊,點頭:“他們公安也挺辛苦的,居然查到了梅子香的身上。 ”
“我看那女人就不是好鳥,我賣藥還給她創造利潤,居然還刁難我,你以前沒發現她是冷血動物? ”
“我這人馬馬虎虎的,她過去與我不對付,也隻是冷言冷語的,平時搞些小動作,沒想到這麼毒辣,這樣,一切都能夠講得通了…… ”
“怎麼講得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