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重傷的甲央,四郎確實想要就此放棄攀登計劃,在他看來,挽救甲央遠比登頂珠穆朗瑪峰要重要得多。
但是聽完甲央的話後又變得猶豫不決。
“你還愣著幹嘛?快走啊,四郎!再不走就不能趕在天黑前到達休息點了!那樣你也會很危險的!”
此刻的甲央,眼睛死死盯著珠穆朗瑪峰的頂端,臉龐上擠出來的微笑,似乎是在告訴四郎自己還能撐下去。
“好吧,甲央大哥,那你便在此處等我,待我登頂找到白犛牛後,便即刻返回帶您下山。”
“快走吧,你再這麼浪費時間的話我可不敢保證能撐到你平安歸來!”
話罷,甲央用盡全身力氣把四郎推了出去。
四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向著峰頂攀爬而去。
可惡!
這珠穆朗瑪峰已經接連奪去紮西的生命和甲央的雙腿,若是不能在峰頂找到那白犛牛,四郎真不知道要如何勸慰自己了。
沒走出去多遠,四郎轉頭看向甲央,雖然已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還依稀能看出他在和四郎揮手示意。
見此情況,四郎才又安心的轉身繼續向峰頂進發。
剛邁出腳步,四郎突然感覺右眼眼皮在不停的跳動,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鬼使神差下,他又轉身看向甲央。
隻見甲央用雙手拖動自己的身體向懸崖邊挪去。
“不好!”
四郎趕緊向甲央快步走去。
不等四郎走到,甲央已經挪動到懸崖邊上,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縱身墜下懸崖。
“甲央大哥!”
親眼目睹甲央尋短見後,四郎整個人都被嚇傻了,他癱坐在地上,腦海一片混亂。
似乎在想些什麼,又好像大腦一片空白。
“甲央大哥,你為何要做這傻事?四郎答應帶你下山就一定會帶你下去的啊!”
四郎又豈會知道,甲央並不是不相信他,從受傷的那一刻開始,甲央就清楚自己已被下了死亡審判。
隻操心自己攀爬對四郎來說就已經非常困難了,再讓他操心著受傷的甲央,恐怕兩人都要交代在這珠穆朗瑪峰上麵。
既然命數已定,等不等四郎返回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雖然等他返回可以讓自己多活一會兒,但也要承受雙腿傳來的鑽心疼痛。
百般思慮之下,甲央才終於決定犧牲自己。
於自己而言,可以少遭些疼痛的折磨。於四郎而言,也不必一直擔心甲央,可以專心去攀爬。
修三前輩也不忍看四郎再繼續傷心下去了,於是控製著四郎的身體,抓一把砂石灑向空中,四郎盯著那些砂石直至落地。
四郎非常不解,問道:“修三前輩,這是某種風俗嗎?為了祭奠甲央大哥。“
修三解釋道:“非也,四郎主人主人有沒有注意到好多細小的砂石被風刮飛了?“
“四郎隻注意到那些落地的較大石塊。“
“修三不知道那些細小的砂石將會被風帶到何方,但不論它以後到了哪兒,變成什麼樣子,我想它都能清楚的記得自己曾是屬於這青藏高原的一粒砂石。“
四郎撓了撓頭,疑惑道:“四郎還是不懂。“
“很多人窮其一生都在為自己找一個好的歸宿,就像這砂石一樣,最好的歸宿應該就是孕育它的地方,因為它屬於這裏!“
“哦……“
四郎好好琢磨一番後,終於起身繼續往峰頂進發。
“修三前輩的意思是,甲央大哥本就屬於這片土地,留在這片土地上是他最好的歸宿!“
“是的,四郎主人,換個角度考慮的話,其實也能看出甲央的心意,假如大風一定要帶走一些砂石才行,若那些細小的砂石不肯放手,那麼大風將會把大的砂石帶走。“
“可是大風為什麼要帶走一些砂石呢?“
“因為我們把砂石揚到了空中啊!“
“我明白了,修三前輩,既然我們揚起了砂石,如果不想被大風刮走的話就要讓自己變成那些大風都吹不動的大石塊!“
“等一下!四郎主人。”
修三突然叫停了四郎,四郎隻好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四郎主人有沒有感知到這峰頂似乎有一點灰色的亮光?”
聞言,四郎閉上雙眼靜靜感受,似乎在這峰頂確實有一點若隱若現的灰色光點。
“修三前輩,我也感知到了,模模糊糊的,不知道這黑色光點又會是怎樣的靈魂!”
“修三也不知,這還是我第一次遇上灰色光點呢!”
山頂的灰色光點讓四郎更添幾分期待,有了這份期待,不知不覺間他也加快了自己前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