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婆把她們帶到了如升樓最深處的房間。
它不緊不慢下轎子,在幽暗的房間裏如魚得水,打開桌子上的盒子。
盒子裏麵裝著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動物,大概類似螳螂。
靈婆嫻熟地折了螳螂的手腳,點燃放在嘴邊,螳螂隨之變成了一根煙霧繚繞的香煙。
夏漫悄摸咽了一口唾液,不禁感歎這個世界真牛掰普拉斯。
椿看著它行雲如流水般的操作,有些愣住了。
靈婆見怪不怪,熄滅手中點的火,慢悠悠問道:“那個人間少年是哪天死的?”
“穀雨前兩天,四月十八。”椿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這一天。
靈婆翻開台桌上的生死簿,邊翻邊說道:“小姑娘,你可不要搞錯了,畢竟每天死的人比貓身上的跳蚤還多。”
“我不會記錯的,那天是我生日。”
夏漫整個人亞麻呆住了。
這個劇情貌似沒什麼變化,除開她這個不太閃亮的電燈泡。
她選擇保持沉默,盡量降低存在感。
靈婆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冷著臉厲聲道:“天行有道,你這是要公然與天作對。”
“小姑娘,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價的。”它看了一眼不吭聲的夏漫。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要救活他。”椿的聲音忽然有些落寞,“我欠他一條命,要還清他的。”
夏漫聞言在心裏無聲歎氣,欠下的哪裏能夠還得清?椿還是太天真了。
椿可以還清欠他的,那怎麼還清欠湫的?這不就是現實版的冤冤相還何時了?不過是折磨一個又一個人而已。
靈婆不置可否,冷聲嗤笑,像是在嘲諷椿的單純無知。
它停下手中翻閱的動作,笑著道:“你本事還挺大,我在這裏修行了八百年,也還沒有還清當年欠下的。”
椿下意識反駁,“那是你不夠……”
“不許插嘴。”靈婆怒斥,而後離開座位,“我告訴你什麼是最可悲的。”
夏漫百無聊賴聽著靈婆的說教,大致意思就是犯下的罪過往往無法彌補,也算是在變相勸椿放棄。
可椿的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反問道:“那你為什麼幫我?”
“幫你?不,我是可憐你。”
夏漫心裏誹謗,“我知道你可憐,但你先別可憐。”
她一個沒有留神,就嘟囔說出聲音了。
哦豁!遭咯。
靈婆的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小姑娘,你跟來這裏所為何事?”
“我陪她。”夏漫倒是坦誠。
靈婆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說起一些話。
它說了好一會兒,才回歸到正題上,“如果你想要救那個少年,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夏漫聽到這個,心裏已經狠狠窒息了,這個代價真是她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
“用你身上最美的地方交換,就是你的眼睛。”靈婆不緊不慢說出這句話。
椿聽到是眼睛,不由得遲疑了。
靈婆的烈焰紅唇往上一勾,了然於心。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用眼睛的話,那就用……”
它看向一旁的夏漫,話鋒一轉,“另一個小姑娘的一半壽命交換。”
夏漫眨巴眨巴眼睛。
她還處於有些懵圈的狀態當中,怎麼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椿當即就拒絕道:“不,和她沒有關係,請用我的一半壽命吧!”
靈婆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說一不二。
“我向來言出必行,要麼用你的眼睛,要麼用她的一半壽命,你們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