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彎腰,掀開了白布,惡臭撲麵而來,一群綠頭蒼蠅受了驚擾,飛起來又再度落下,在腐肉上狂歡。
饒是老張從業多年,見到這個畫麵,還是想吐。
要是給一般人,基本一個禮拜都吃不下飯,陸征靠那麽近,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死者是個成年男子,體型魁梧,水將他的屍體泡的發漲發白了,麵部被人用東西砸過,血肉模糊,而且時間長了,高度腐爛,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陸征查看了他的口腔,裏麵沒有任何泡沫、淤泥或者水草,頸項有一道暗紅色的勒痕,胸部沒有肋骨壓痕,不符合溺水死亡的特征。
很明顯,這是一起死後拋屍案。
能搬的動這麽個壯漢的,起碼是個男人,強壯一點的可能會選擇扛或者背,瘦弱一點的可能會選擇就地拖拽。
陸征繞著那水庫走了一大圈,春意正盛,四周的蘆葦都長得非常蔥鬱,草長鶯飛。
大自然的修複力是驚人的,十幾天的雨水衝刷,已經讓那些曾經存在過的腳印和痕跡全部不見了
唯一有痕跡的地方就是孟偉釣魚的這個位置,從現場的破壞程度來看,參考價值非常低。
陸征眉頭緊鎖,半晌忽然問孟偉:“你上一次過來這裏釣魚,是什麽時候?”
孟偉:“隻要不下雨,我每天都來。”
“一直都沒看到他?”
陸征的目光極具壓迫性,孟偉不敢講假話:“沒有看到。”
這麽大的體型的屍體,漂浮在水麵上很顯眼的,過這麽久才被發現,不應該。
N市最近雨水並不多,河塘溝渠因為半個月前的大雨都是滿的,水庫近一段時間都沒有開閘放水,也不可能是別的地方飄過來的。
陸征再度蹲下來,掀開屍體腿上的白布,果然,死者的腳踝上還有一截斷掉的繩子。
凶手在他腳上綁了重物,導致他一直沉在水底沒被人發現,由於某種原因,繩子斷了,屍體才浮出水麵。
孟偉:“所以我剛剛才說邪門,他估計是怪我沒發現,故意給我使絆子,讓我摔了一跤。”
劉宇笑:“你說的還真的挺玄乎,敢情他就是為了提醒你把他撈上去?”
“你別不信,你看我臉上都被芭茅草劃破了。”
孟偉說的是真話,陸征注意到芭茅草倒下去的地方的有一圈塌陷下去的泥巴,他的腳上也都是泥巴。
隻是芭茅草的根部有一圈明顯的油汙,陸征彎腰在上麵抹了把,似乎是機油。陸征提醒技術將那機油收集采樣。
“你每次都是怎麽過來的?”陸征問。
孟偉:“我都騎自行車。”
“你們釣友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