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點了支煙,背靠在欄杆上,側眉看了她一眼,“柯雲渺,是誰說你欠我一條命了?”

雲渺垂著眼睫:“沒人說,可就是欠了。”

陸征伸手在她頭頂按了一瞬:“剛剛已經還掉了,以後不欠我了。”

雲渺抬頭看他。

陸征夾著煙的手,靠過來,指腹在她鼻尖上輕輕刮了一瞬:“剛剛……真想替我死?”

雲渺別開臉:“少自作多情。”

陸征眼裏水意涔涔:“我當真了。”

雲渺笑:“嗯,那你現在知道是假的了?”

陸征丟掉煙,手指在她的下巴上碾了下:“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雲渺捉過他的手指,咬了一口:“自以為是的老男人。”

陸征嘶了一聲,“痛。”

雲渺:“痛就別自以為是。”

她不再看水,轉身走了。

他走上來,非常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雲渺:“幹嘛?”

陸征:“昨天你給我發了一百塊錢,是辦卡?”

雲渺眉頭跳了下:“辦什麽卡?”

陸征:“洗頭卡。”

雲渺白了他一眼:“……”

陸征捏緊了她的指尖:“別急啊,談談,我這辦卡有附贈服務。”

雲渺眉頭跳了下,沒忍住問:“什麽附贈服務?”

陸征:“牽手,擁抱,無限次數,不收費。”

雲渺:“有病?”

陸征:“你怎麽還罵人?”

季夢被帶回了警局。

審訊室裏,季夢張牙舞爪地罵著:“你們一個個地在這裏裝什麽正義?當初查我媽媽的屍體時,那麽敷衍了事,就沒想過這些後果嗎?”

“法律照不到的地方都陰暗,我做的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有什麽錯?我承認什麽錯?”

劉宇撓了下腦袋,看了眼邊上的陸征,有點審不下去了。

雲渺走了過來:“汞可以突破生物紅膜轉移,它會在水、土壤、生物循環中長期存留。你作的惡,一點也不比你爸爸少。”

“你的媽媽死了,別人就一定要幫你嗎?不幫你就要死?你找警察一次不成,為什麽不找第二次,第三次,這些證據不行,為什麽不找別的證據?你甚至可以發動輿論來查當年的案子,你為什麽不做呢?”

“別給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季夢看著雲渺,驚愕地有些說不出話。

她說的都在理。

雲渺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專注,陸征一直在邊上看著她。

小姑娘正義凜然地懟人的樣子,莫名有些可愛。

雲渺說完,看陸征盯著自己看,很快從審訊室出去了。

劉宇清了清嗓子,繼續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