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指了指照片裏的韓為光,問:“他是那個幸運兒嗎?”

“要是他,我也放心些,”張家老太太指了指邊上的吳遠波,歎了口氣:“是這個……

吳遠波和張萍萍竟然談過戀愛。

“事實證明,我看人的眼光不錯,萍萍生病那年,小韓來看過她好幾趟,小吳就沒來過。”

雲渺眼底的光,沉沉如墨。

張家老太的話匣子已經打開了:“那時候我家有間空瓦房,他們兩就被安排到了我家,萍萍是他們的農業老師,兩人互稱對方為同學,卻是情敵。”

“隻有他們兩個嗎?”雲渺問。

“嗯,人多了也安排不下。”

雲渺腦海裏滑過一堆細碎的記憶——

韓為光是被一個自稱是他同學的神秘人叫去泰國後殞命的。

韓為光家門口的芍藥,和市局走廊裏擺放的花朵同源。

那人也是市局的領導。

張秀自殺,原因不明,背後的金主位高權重。

張瓊瓊被神秘金主所害,查無可查。

那人具有相當高的反偵察能力、陰險狡猾、冷漠……

那些記憶就像散落在各處的珠子,被一根若隱若現的絲線串聯到了一起。

吳遠波,市局局長,正廳級幹部,身居要職,掌控著無數信息,聯絡著複雜的關係網。

隻有他一個,還是壞了很多?

他們看到的,也許隻是冰山一角……

雲渺後背騰起涔涔冷汗。

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傾軋著四肢百骸。

推門出去,雲渺一眼看到了幾步之外的陸征——

他抱臂靠在剛剛的麻將桌前等她,頭頂葡萄葉間流瀉下來的點點光亮,落在他線條流暢的眉宇間。

見雲渺出來,他彎唇喊了聲“渺渺”。

不等她應答,陸已經抬腿走了過來,他很高,一下西斜的太陽擋住了,熟悉的氣息靠的很近。

雲渺鼻頭髮酸,不知怎麽的,她莫名心疼他。

那是他視之如命的地方。

這麽多年,他以為的光明世界其實汙泥遍地。

陸征一手握住她的手尖,一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手怎麽這麽涼?裏麵開冷氣了?”

“沒開,裏麵比外麵熱。”雲渺這才發現同行的警員不在了:“程警官呢?”

陸征牽著她往外走:“這裏暫時沒有什麽需要他調查的,讓他先回去了。”

雲渺點頭,心裏還是惶惶的。

她剛剛那一瞬間,劃過腦海的想法竟然是那人會去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