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言略一擺手:“夫人言重,我們有些問題要詢問夫人,還請夫人配合。”
“大人有什麼問題盡管問便是。”
“請問夫人在孫虎暴斃之前有沒有發覺什麼異狀?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遭遇什麼事兒?”
婦人略想了想,搖頭:“並未,我家老爺當天行程如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至於其他的,我不太知曉,我平日常居屋中,不怎麼過問他生意上的事,不過—”婦人頓了頓,眼裏閃過幾分譏諷繼續說道:“我家老爺向來對人和善,應當是沒有什麼仇家的。”
“那你可知家中都丟失了些什麼財物?”
“說來奇怪,家中丟失的皆為金銀票據或者銀錠金條之類的明財,貴重如瓷器書畫類的珍寶卻是一個沒少。”
葉謹言又詢問了幾個問題,婦人一一答了,與卷宗上所記的並無不同。
但葉滿枝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直至耳邊再次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哭聲,葉滿枝恍然大悟。
這婦人死了夫家,倒似乎一點兒也不悲傷,回起話來井井有條鎮定自若。
“孫虎被殺,夫人就沒有半點難過嗎?我瞧著府中的其他人尚且都能哭上一哭,反倒是夫人您如此泰然。”葉滿枝開門見山。
婦人聞言麵露嘲諷,竟是直接笑出了聲:“嗬,難過?我有什麼可難過的?他走了才好呢!”
葉謹言皺眉:“此話怎講,據我所聞孫虎生前不論是鄰裏之間還是顧客同行都對他印象不錯。”
婦人輕笑,眼神放空落在遠處,似在回憶些什麼:“他孫虎在外是聲譽良好不假,可對內呢?!”
“他本是一破落出身,哪裏來的本錢開起如今這些鋪子,還不是靠我母家?!可憐我父母就得了我這麼一個獨女,我倆成親後便將他當親生兒子般看待!他是怎麼回報的?!”婦人麵目憤恨狀若瘋魔。
“他在我孕時勾上了那府中婢女使她有孕!那下賤胚子求了他要進門無果,竟是罵到了我父母麵前!我父母一生與人為善,到老竟被一賤婢指著鼻子罵仗勢欺人,那時我懷胎八月即將臨盆,我父母為了我硬生生忍了下來,私下裏找那個豬狗不如的白眼東西逼問,他絲毫不知羞恥振振有詞說道哪個男人不好美色,又不娶回府中。我父母身體本就不好,聽此汙言穢語怒火攻心一病不起,在我生產完不久後便駕鶴西去。”
“至於你說的哭聲?!哭的不過是眼見金枝兒飛走的賤婢罷了!我看姑娘你也像是自小嬌養長大的,你可知我心裏有多恨!我巴不得將他剝皮剜骨!”婦人麵目猙獰,衝到葉滿枝麵前對她高聲嘶吼。
葉滿枝被突然衝向她的婦人驚住,正要躲閃間被人隔著衣袖抓住了手腕輕輕向後一拉,一道筆挺似竹的玄色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是江行舟。
江行舟很快便放下了握於她腕上的手:“失禮,葉小姐。”有禮且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