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知曉這事兒並不道德,春香娘神色有些不堪,但很快被理所應當的神情替代。

她恨恨說道:“那大夫對此油鹽不進,實在無法,我們咬咬牙還是給治了,等生產過後,我們就打算連夜帶春香回到鎮子裏,南淮城我們可住不起,多浪費銀子。”

婦人語氣充滿怨恨。

她們家的銀錢可都是要留給獨苗苗娶姑娘的,等兒子同那孫虎一樣攀上富家小姐,就可以接她去享福了,可不能隨意浪費。

“然而去接春香前,我們剛出客棧便被一蒙麵人攔下,那人裹得嚴實,自稱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俠客,白日偶然聽到了我們和大夫的哭訴,見我們可憐欲要接濟。他扔下好大一筆銀錢,後又細細詢問了我們事情經過。”

劫富濟貧?替天行道?這凶手倒是會給自己安好名聲,倘若人人都可如此,那世道不知得亂成什麼樣。

葉滿枝感到有些好笑。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夠我家衣食不愁生活一輩子的,讓他知道真相那還了得?”

春香娘語氣理所應當,毫無羞愧之心。

誰會和銀子過不去不是?況且隻是誇大了事實些,那孫虎本就幹的不是人事。

說幾句就能得一筆橫財,這可是頂頂好的買賣。

“於是我和春香爹就又重複了一遍,稍微誇大了些事實,那蒙麵人隻點了點頭撂下句‘他會為此償命’後便沒了身形。”

“我和春香爹並沒放在心上,歡歡喜喜的撿了銀錢便走了,直至前日夜間我再次見到了那個蒙麵人,他依舊裹得十分嚴實,但旁邊多了個可能是侍從的人,他同那日一樣,又丟下袋銀錢,囑咐了句‘孫虎已死’就再度消失,那侍從倒是威脅了我們一番便隨之走了。”

想起那袋銀子,春香娘神情貪婪。

她並未將那威脅放在心上,左不過是要求她保密罷了,她又沒見過那人的真實麵目,就算說也不會說到他頭上去的。

隻說個故事便有這麼多銀錢可拿,實在值當,孫虎死了又如何,又不是她動的手,根本不可能查到她頭上。

對此,春香娘堅信不疑,直至今日碰上了葉滿枝幾人。

“你是怎麼同那大夫和蒙麵人說的。”

葉滿枝疑惑追問,她倒是有些好奇,究竟這個誇大事實是怎麼個誇大法。

“我……”春香娘支支吾吾,她看向就靜靜站在葉滿枝身旁不曾出聲,卻看著氣勢洶洶壓迫感極強的江行舟,有些緊張,她咽了口口水。

這狠人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劍的存在,還是順著那姑娘說實話為好。

“我跟他們說春香是被孫虎強迫的,無意中有了身孕卻不肯負責,家裏本想報官,但奈何孫虎在傾凰城有些錢財勢力,半威脅半強迫的將我們趕回了南淮老家。”

春香娘一狠心道出了實話,她就是添油加醋稍微潤色了一下,況且孫虎仗著有錢將她們趕出孫府不肯負責本就是事實,她並沒有說的太過誇張。

聞言葉滿枝嗤笑一聲:“你倒是會編,怎麼不跟他們說清楚自己在裏麵做了什麼手腳?合著知道自己賣女求榮做的不是人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