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滯得可怕。
薑杳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聞言,傅昀塵也紆尊降貴地抬起眼皮,朝謝之席瞥去一眼,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探究之意。
謝之席發怒,他並不意外。
隻不過他更好奇他們之前發生過什麼——
隻是想想,心裏就溢滿了嫉妒的陰暗情緒。
傅昀塵慢條斯理撚了撚指腹,狹長撩人的桃花眼微光消逝,唇邊的笑意也一同隱去。
還真是……讓人不爽呢。
“我,我……”薛蘭英被質問的啞口無言,麵上滿是狼狽之色。
在薑杳麵前,被謝之席當眾發難,這對薛蘭英來說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薛蘭英咬牙:“我這都是為你好!”
“一個沒有家世,沒有背景,徒有一張臉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配不上謝家!”
“況且,那個女人本來就是妄圖攀上豪門的下賤種!”
薛蘭英眼裏閃過一絲鄙夷之色,“否則,她怎麼會收下我那張支票?一個圖你錢的女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
謝之席忽然間覺得無力。
他氣笑了,“她要是真圖我的錢,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更何況,以他對薛蘭英的了解,那張支票撐死了不超過一百萬!
恐怕五十萬都夠嗆!
打發叫花子呢?
謝之席煩躁地抿了抿唇,“薛女士,我們早就沒關係了,我他媽就是栽在女人身上了,你也管不著我。”
“我是你媽!”薛蘭英氣得臉色發青。
“如果你不是我媽,就憑你剛剛說的這些話,你早就不能好端端站在這裏了,薛女士,你該知足。”
在謝之席嘲弄的眼神中,薛女士底氣不足地攥緊掌心,仿佛這樣就能強撐著身體似的,“那種趨炎附勢的女人就是下賤!”
“下賤?”謝之席冷冷看她。
這次。
傅昀塵臉上徹底一點笑意也沒有了,眼底冰冷的可怕。
他不知道謝之席和薑杳過去發生過什麼,但就衝著薛蘭英的態度,就能猜到當初薛蘭英對薑杳做的有多過分惡劣。
慢條斯理站直身體,傅昀塵散漫揚眉,“不知道薛女士聽沒聽說過一句話。”
語調上揚,動聽惑人。
薛蘭英皺了皺眉,“什麼?”
“心髒的人——”
“看什麼都髒。”
傅昀塵薄唇翕動,漫不經心地吐字,唇間溢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薛女士自詡高高在上,卻一口一個下賤,看來教養也是不夠。”
雖然在笑,可眸底卻是一片冰寒。
薛蘭英打了個寒顫。
她下意識看向薑杳,卻見少女睜著一雙天真嬌矜的茶棕色貓瞳,眼底湧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比……傅昀塵還可怕!
不過是個稚嫩的野丫頭,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薛蘭英不安地皺了皺眉。
“……”
薑杳困倦地闔了闔眼皮,在寂靜中,她語調緩慢、溫柔,“真的收你的支票了麼?薛女士,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哦。”
猶如撒旦附在耳邊的低語。
明明是溫柔和緩的語氣,卻沒來由的骨頭發寒,齒關冷得顫抖。
薛蘭英捏了捏掌心,強撐著身體,“收……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