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殺了他嘛？”
看著倒在地上，正在求饒的程浩，洛泉在意識海內喃喃的問道。
就在剛才，程浩像是被厲鬼附身了那般，向他襲擊，如若不是洛泉眼疾手快拔出屠刀反擊，恐怕險些就命喪黃泉。
他手中的屠刀散發出惡孽的氣息，那鮮血凝固於刀尖之上，就像是在滋養一般，控訴著無與倫比的惡意。
“怎麼？殺個鬼你還猶豫起來了？”一旦麵對動手這種事情，洛安就選擇窩在了意識海裏，看著洛泉發揮，卻對他的心慈手軟感覺到疑惑。
“可如果對方不是鬼呢？”
洛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會感到猶豫。
“如果正如你猜測的可能性一樣，隻是在我們的視角中，他是一個厲鬼，而在他的視角之中，卻是我在殺死他。”
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洛泉，第一次因為殺人而感到有心理壓力。
“行啊洛泉，可以啊！”沉默了一會之後，洛安有些驚訝的誇讚道，“智商漸長啊！”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了，你是不是害怕我們殺了程浩之後，在電影放映之時，碎夢影院的人會來找我們算賬？你放心，麵對這種情況，碎夢影院是沒有理由追究的，許清光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畢竟這事涉及到我們的生死，他們不可能強求我們在危機的情況下還要保全程浩的姓名……”
“我說的不是這個。”洛泉聽洛安理性的分析，顯得有些頭疼，坦白來說他完全沒有想這些。
什麼利益糾紛，什麼影院協議，什麼追究不追究。
洛泉思考不了那麼多東西。
他隻是單純的覺得這事情可能有些不對。
這來自於內心樸素的道德感，就好像是曾經有人教導過他，不要隨意傷害無辜的人。
善良的人應當被善待，犧牲的人應當獲得拯救，無辜的人也不應當被隨意傷害。
幾道真理好似被刻在了他心中那般，在進入影院之後，被全部喚醒。
“我們非殺他不可嗎？”
“洛泉，你這時候居然有了婦人之仁？”
洛泉感覺自己身體的操控權逐漸脫離，那意識海內的另一道神識逐漸上湧，將洛泉的意識排斥到意識海深處。
洛安的語氣很是不解。
“曾經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沒進入影院之前，你殺過好幾個人吧？而且還是分屍。”
“可他們都是人渣，有的殺人，有的放火，有的強奸婦女，有的當街行凶……總之，他們都是該死的人。”
“他們為什麼該死？你定的？”洛安的語氣很平淡，他的情緒沒有絲毫波瀾，可那屠刀卻是在一點點逼近程浩的咽喉。
他在驚恐，他在求饒。
哪怕有著一定的僵硬感，也分不出他究竟是演員，還是角色。
“隻是你單純的覺得他們該死，正如你單純的覺得你眼前的程浩不該死那般。洛泉，你的情緒太過於洶湧，我懷疑我的情緒全都被你奪走，導致你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感性生物。”
“如若說曾經的你被我困在狹小的心靈之中，長久的沉睡裏，你沒有多餘的情緒可以誕生，那強烈的惡意與惡狠在你的心靈激蕩，最終演變為了對於世界的惡意。而進入影院之後，我們的意識空間被擴大，你有了更多的活動空間，也終於有了體會更多感情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