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齊的內亂時代二——卑鄙天才與保姆太姬(1 / 3)

本節概述:祖珽害死北齊大將斛律光,祖珽得勢後,打算肅清政治,被陸令萱、穆提婆等人排擠出朝。南陳趁北齊內亂之時北伐,收複淮河至長江區域,蘭陵王高長恭慘遭高緯毒殺。陸令萱、穆提婆等人開始為所欲為,北齊大廈搖搖欲墜。

場景:斛律光走到涼風堂時,殺手劉桃枝從他背後撲過去,可是斛律光沒有跌倒。他回頭說:“劉桃枝常做這種勾當,我沒有辜負國家!”劉桃枝和另外三個力士用弓弦勒死了斛律光。

北齊三大名將,有兩人未能善終,可謂:兵敗於外,將死於內。

在祖珽與陸令萱的合謀勸說高緯殺死高儼之後,二人繼續著合作。

因為胡太後被幽禁在北宮,祖珽計劃讓陸令萱任太後,並找出北魏當時“保母皇後”的先例,並對別人說:“陸令萱雖是婦人,但是女中豪傑,自從女媧以來,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陸令萱也稱呼祖珽為“國師”、“國寶”,武平三年(公元572年),二月,祖珽因此得以升任為左仆射。

祖珽權傾朝野,左丞相斛律光十分厭惡他,遠遠看到祖珽就罵道:“貪得無厭的小人,又在搞什麼詭計!”又曾對部下將領們說:“以前,尚書令趙彥深還常與我們一起討論軍事,這個瞎子掌權後,完全不理我們,我看他會耽誤國家大事。”一次,斛律光在朝堂上的簾子後麵坐著,祖珽不知道,騎著馬在他的麵前經過,斛律光大怒,說:“小人,敢這樣!”後來,祖珽在門下省說話時,聲調既高又慢,一副令人討厭的樣子,正巧斛律光經過,斛律光大怒。祖珽發覺後,私下賄賂斛律光的隨從,詢問原因,從說:“自從您當權以來,相王每天夜裏抱著雙膝歎氣說:‘瞎子入朝,國家必亡。’”

後來,穆提婆請求娶斛律光的庶女,斛律光沒有答應。高緯賜給穆提婆晉陽的田地,斛律光在朝會上反對,說:“這些田地,從神武帝以來一直種穀物,飼養幾千匹馬,應對敵寇入侵。現在賜給穆提婆,恐怕會影響軍務!”從此祖珽、穆提婆都很痛恨斛律光。

斛律光一家在朝中地位尊貴,女兒是高緯的皇後,可是祖珽從中挑撥離間,使斛律後不受高緯的寵愛。斛律光的弟弟斛律羨,是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書令,善於治軍,兵強馬壯,邊塞堡壘整齊,突厥很畏懼他,稱他為“南可汗”。斛律光的長子斛律武都,是開府儀同三司,梁、兗二州刺史。

斛律光本人雖然貴極人臣,但是生活節儉,不好聲色,很少接待賓客,不受人饋贈,不貪圖權勢。每逢朝會,常常最後發言,說話符合情理。呈報的奏章,要求簡潔真實。行軍打仗,效仿他的父親斛律金,軍隊的營房沒有建好,自己從不進帳幕休息。有時候身穿鎧甲整天不坐,打仗時身先士卒。士兵犯罪,隻用軍棍敲打脊背,從不隨意殺人,所以部下願意為他效命。自參軍後,從來沒有輸過,敵軍深感害怕。

然而就算是斛律光,在北齊烏煙瘴氣的政治環境下,依然躲不過被冤殺!

當時,北周的勳州刺史韋孝寬,不僅是守城大師,還是一位情報大師。他為人誠信,善用間諜,有的北齊人接受了韋孝寬的財物,就會寄來情報,北齊方麵的情況,北周知道得一清二楚。

北齊自高湛即位後,朝中政亂,所以北周發動了晉陽、洛陽、宜陽侵略戰。晉陽之戰時,突厥人抱怨北周人說:“你們說齊國混亂,所以前來討伐,可是現在齊人眼神銳利如鐵一樣,怎麼能抵擋!”討伐雖然沒有取得成功,但足以見得北周對北齊政局的了解。

這時,韋孝寬在北齊製造謠言,宣傳歌謠說:“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另一首歌謠說:“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舉。”派間諜傳入鄴城,讓鄴城的小孩在路上傳唱。不過僅有這幾句歌謠還不夠,祖珽得知後,在歌謠後加了兩句,說:“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讓自己的大舅子鄭道蓋,向高緯奏報。高緯詢問祖珽,祖珽和陸令萱說:“確有此事。”祖珽解釋說:“百升,就是斛。盲老公,是指我,和國家同憂愁。饒舌老母,好像是女侍中陸令萱。況且斛律氏幾代都是大將,斛律光字明月,聲震關西,斛律羨字豐樂,威震突厥,女兒是皇後,兒子娶公主,滿門顯赫,如此謠言令人畏懼。”高緯又問韓長鸞,韓長鸞認為不可能,這件事才被暫時擱置。

為了不讓事情被擱置,祖珽又去見高緯,請求屏退左右,隻留下何洪珍在旁,高緯說:“之前接到你的奏章,準備執行,可是韓長鸞認為沒有可能。”祖珽還沒有回答,何洪珍說:“如果沒有鏟除斛律光的意思就算了,假如有此意,而不決定執行,萬一泄露,如何是好?”高緯說:“何洪珍說得對。”但是仍然未下決定。恰逢,丞相府佐封士讓,呈上秘奏說:“斛律光西征歸來後,皇上下詔命令將軍隊解散,斛律光卻率軍進逼鄴城,準備行不法勾當,事情沒有辦成而停止。聽說他家中私藏弓弩和鎧甲,僮仆奴婢數以千計,常常派使者去斛律羨、斛律武都的住所,陰謀往來。如果不趁早謀劃,恐怕未來不可預測。”高緯相信了,對何洪珍說:“人心也太靈敏了,我以前懷疑他要造反,果真如此。”高緯生性懦弱,恐發生變故,讓何洪珍迅速把祖珽召來,告訴他說:“我要召斛律光來,恐怕他不肯服從命令。”祖珽說:“皇上派使者贈予他駿馬,告訴他:‘明日去東山遊玩,王可以騎這匹馬和我一同前往。’斛律光一定會來向陛下道謝,趁此機會逮捕他。”高緯照做了。

斛律光果然進宮,走到涼風堂時,殺手劉桃枝從他背後撲過去,可是斛律光沒有跌倒。他回頭說:“劉桃枝常做這種勾當,我沒有辜負國家!”劉桃枝和另外三個力士用弓弦勒死了斛律光。斛律光的鮮血沒有流在沙場上,卻流在了北齊的皇宮裏,他的鮮血仿佛在告訴世人自己蒙冤,久久不願意離去,即使經過鏟除,血跡始終存在。高緯下詔說斛律光造反,將他的兒子開府儀同三司斛律世雄、儀同三司斛律恒伽一並殺死。

祖珽命人將斛律光的家產進行登記造冊,在詢問起數據時,負責登記的官員邢祖信說:“得到十五張弓,宴會娛樂射擊用的一百支箭,七把刀,朝廷賞賜的長矛兩杆。”祖珽厲聲說:“還得到什麼東西!”邢祖信回答說:“得到二十捆棗木棍,準備當奴仆和別人鬥毆時,不論原因,先用木棍打奴仆一百下。”祖珽大為慚愧,低聲說:“朝廷已對他處以重刑,郎中何必為他伸冤呢!”邢祖信離開尚書都省,有人責備他過於耿直,他感慨說:“賢相尚且被殺,我又何必顧惜自己!”

高緯派使者將斛律武都、斛律羨處死,斛律羨的五個兒子斛律伏護、斛律世達、斛律世遷、斛律世辨、斛律世酋也被處死。北周方麵聽說斛律光被殺,喜出望外,全國大赦。

當時,祖珽和侍中高元海共同執掌北齊朝政。高元海的妻子是陸令萱的外甥女,高元海經常把陸令萱的秘密消息告訴祖珽。祖珽請求擔任領軍,可是高元海秘告高緯,說:“祖珽是漢人,雙目失明,怎麼能做領軍!”並稱祖珽和廣寧王高孝珩勾結,因此祖珽沒有被任命。祖珽求見高緯,為自己解釋,說:“臣和高元海素來有仇,一定是他誹謗臣。”高緯臉皮薄,被他這麼一說,隻好把實情告訴了他。祖珽借此反擊高元海,說他和司農卿尹子華等人勾結,又把高元海所泄露的秘密消息告訴陸令萱,陸令萱大怒,把高元海貶為鄭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