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深居簡出,鮮少下山,更多的時間他都呆在桑齒山上修煉,活動範圍也不過是離自個兒洞府百裏之內。
偶爾他也去鎮子上轉悠轉悠,但這個偶爾,等同於幾十年一次,每次去都會為“上回來的時候有個燒雞店搬哪去了”這種問題炸毛發燥,也許他忘了對妖怪來說的幾十年,足以讓凡間的人生老病死,眼前的這條路,說不定下次來的時候,早已經不在了。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既然有了女兒,狐狸覺得,他著實應該好好學學怎麼做一個父親,才不會在別人跟前丟臉。
於是這天晚上,狐狸趁小喜正酣然入睡之時偷偷下山,溜到桑海附近鎮上,學習如何當好父親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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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
【在一家燒雞店旁邊的名叫怡紅院的房子裏觀察】
此刻已是深夜,街道上蕭索冷清,我尋覓半天,終於找到這家人滿為患的怡紅院。
我趴到怡紅院的屋頂之上,瞧瞧揭開一塊瓦片,眯著眼睛往下看。
一股濃的刺鼻地香薰氣味撲麵而來,我險些打了個噴嚏,乍見裏頭的雲錦**榻上坐著一雙男女。
男人年過古稀,而女子看上去卻隻有二八光景。
男人的眼睛上蒙著塊手帕,臉笑的像朵菊花,伸長了雙手,想要抓住跑來跑去的女子。
這是玩什麼把戲?
我表示十分不解,皺了皺眉頭,也隻好看下去。
隻見那女子一邊圍著男人小跑,一邊嗔笑道:“我才不會讓你抓到呢!”
但令人費解的是,她剛說完那句話,下一秒又故意倒在男人的懷中。我不禁感慨——
人類的心思,果然如雞腸一般曲折複雜啊。
依偎在男人的懷裏,女子伸手將他眼上帕子摘下,露出男人那雙渾濁蒼老的眼睛。
女子驟然笑開了,用帕子輕掩朱唇,“大爺,您長得真是**倜儻,英俊非凡,令莊莊心生愛慕啊。”
我瞅瞅男子如老樹皮般皺著的麵孔,以及發福的身材,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人類的審美觀,大概是與我妖族不同的吧……
男人似乎因莊莊的話心情大好,傾身而上,用那皸裂的嘴貼上她唇間,約摸十個噴嚏的功夫,他才抬起頭來。
“莊莊姑娘,長夜漫漫,不如我倆來玩個新把戲。”
莊莊笑意不達眼底,“哦?不知大爺想玩什麼把戲?”
男子用手指抵上莊莊唇畔,一臉猥瑣,“莫要再叫我大爺,從此刻起,我便是你的爸爸。”
莊莊輕啟朱唇,以袖掩麵,“角色扮演三兩。”
兩人對話實在無趣,也學不到我想要的,正欲離開,我卻聽見了某個關鍵詞彙。
爸爸?
難道說……這個莊莊是男人的女兒?!
我激動的一拍巴掌,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老子找到了觀察對象!
在我思量間,房間裏的男人一把將莊莊抱起,笑得更加猥瑣。
“那麼莊莊,和我一同沐浴如何?”
莊莊含羞帶澀,張口道:“鴛鴦浴再加五兩。”
一日完
狐狸搖搖尾巴在日記末尾總結:
我要和女兒要蒙眼睛互抓的遊戲。
我要將嘴巴貼在女兒嘴巴上十個噴嚏的時間。
我得抱著女兒一同沐浴。
二日
【桂花街頭】
總待在一個地方觀察是不行的,深知此道理的我,這時正蹲在桂花街頭。
今日街上張燈結彩,熱鬧十分,買賣貨物者有之,帶麵具者有之,將手拿走別人腰間布袋者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