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坐進趙霖的診室是純粹巧合,那時候他還在上初中,單然在街上不受控製地尖叫,舉止混亂,正好遇到了走在路上的趙霖。

趙霖領著兩個人到醫院,給單然用了鎮定劑,那股有點刺激的味道給單子淮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然後單然便被送去檢查了。

“這裏是醫院,你妹妹不會有事情的。”

獨自坐在診室的單子淮可以用坐立不安來形容,時不時往走廊那兒看。

“情緒問題已經有段時間了嗎?可能是遺傳,也有可能是受到環境的刺激。”趙霖一邊說著一邊在病例上寫,不時地抬頭觀察單子淮。

單子淮穿著一件初中校服,渾身被雨淋得透濕,卷卷的頭髮貼著額頭,整個人都坐得相當緊繃,明顯狀態也不太對勁。

那時候趙霖的掛號費還隻要十七塊,趙霖看著自己,表情很溫柔,這個中年人的表情一直都很溫柔,但是當時莫名讓單子淮有些不敢直視。

“她受過什麽刺激嗎?”

單子淮的頭垂得很低,隻是搖搖頭。

沉默了一會,趙霖開口道:

“你說謊了吧。”

第7章 求助

單子淮在班級裏很少說話,自從不打算高考之後,很長時間會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聽見沈丹路過他的時候重重歎了一口氣

九中作為S市最優秀的重點高中,考進來的學生都是市區前百分之五的尖子生,單子淮當初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中考成績還屬於拔尖的那檔。

但入學之後似乎就沒有好好學過,作業做得七零八落,文理分班時候降去了普通班,現在更是直接說不參加高考了。

沈丹試圖和單子淮家裏聯係過,得到的回復是,生母早去世了,唯一的監護人是繼父,但是不知所蹤。

夏日悠長,蟬鳴嘈雜,中午下課鈴打過,老師一般都自覺不拖堂,放學生衝去食堂搶飯。

有人邀請蘇哲聿一起去食堂吃飯,蘇哲聿拒絕了,說想把題目先寫掉。

“不愧是蘇神啊,學啊。”蘇哲聿的肩膀被拍了拍,嘈嘈雜雜的同學在調侃聲中都走了。

蘇哲聿笑了笑,等人都走完了,他把教科書往桌洞裏一塞,往前快步走去。

單子淮還保持著趴著的姿勢,他沒睡著,語文課上的內容甚至還記了不少,此時自然也感受到了一個人趴來了自己對麵。

他腦子裏立馬出現了蘇哲聿眯眼笑的樣子,心裏一陣煩躁,把頭往胳膊裏埋更深了。

“小孩兒,現在下課了,該醒了。”

果然是蘇哲聿的聲音,這種尾音上揚的語調,帶著點痞氣和活潑,同時自己的後腦杓還被不輕不重地搓揉了好幾下。

單子淮忍不住了,皺著眉頭抬起頭,麵前卻是蘇哲聿一張大臉緊緊貼著,幾乎都快要挨到自己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