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單然怎麽辦?”單子淮搖搖頭,反問道:“大學要上四年,這四年單然放福利院嗎?”
“我一直說會幫單然找一個領養家庭,單然的情況確實很難,但是你相信我行嗎?別自作主張就放棄高考了。”
“趙霖哥,我和然然被你幫了這麽多,已經很感激了。”單子淮說道:“就保持這樣吧。”
這句話之後,趙霖安靜了一會,車速慢悠悠的,單子淮看著窗外的梧桐葉被夏日的陽光照得很飽滿。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趙霖忽然說道,向來溫溫柔柔的臉上少見得露出了些說不上來的其他情緒:“但是我能明白你的痛苦,所以我會盡力的,你必須信任一次大人,不許自作主張。”
超市就在不遠處,趙霖把車停在路邊,帶單子淮下車去買,單子淮隻挑最便宜的老式冰棍,趙霖見了硬塞了幾個哈根達斯到購物袋裏。
“你朋友不是要來你家裏嗎?”趙霖邊塞邊強調:“好好招待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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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聿又騎到了小巷口,單子淮已經站在巷口那家婚慶店門口了,手裏提著兩個塑料袋。
“你剛剛從外麵回來嗎?”
單子淮沒有穿校服,穿了一件看上去有些舊了的T恤,T恤背後被汗濕了大半
“去給然然拿藥了。”單子淮也不避諱單然的病,他晃了晃手裏的兩個塑料袋:“還買了點冷飲。”
走進巷子的時候,總在婚慶店門口玩耍的小孩又被老板娘拽進了店裏,在老水井邊,那些蹲坐在石墩上打水洗衣服的婦婆一看到單子淮臉上立馬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他妹子是個精神病。”
“那個沒人要的老太婆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把房子租給沒爹媽的精神病”
巷子很窄,細碎的嚼舌根總是四散開來,
蘇哲聿好像沒聽見一樣,大步走開。
單子淮每次走進巷子,在回家的最後幾步路都會忍不住垂著頭走路,數著自己腳下的青石磚,盡量不去管周圍的閑語。
但今天他忽然覺得,蘇哲聿在身邊,好像這段路沒有那麽難熬。
走到巷子盡頭,懷粗的銀杏樹旁,單子淮低下頭在褲子口袋裏找鑰匙。
等吱呀作響的門被推開,蘇哲聿走進院子,然後跟著單子淮繞進房內,這間他已經來過幾次的小小房間,一進門看到一個小女孩正在餐桌上端端正正坐著寫作業,另外一個椅子上也端端正正放了一個老虎布偶。
“哈嘍哇,小妹妹。”蘇哲聿一邊換鞋,一邊和單然打了個招呼,他上次見到單然時候,單然剛剛吃完藥睡過去,此時的單然臉色比上次見到紅潤了不少,還紮了兩個不整齊的辮子。
單然一臉戒備地看著蘇哲聿,然後又看了看單子淮。